精锐的家丁部队则穿着白色鱼鳞罩甲,而高层以上的将领,才穿着被时人称为“明甲”的扎甲和山文甲。
明军的军旗,除了主将会使用带有自己姓氏的大旗以外,绝大部分情况下所用的都是代表五行的星图,或者代表金木水火土的神兽图。
从黄河的北岸,吹来一阵暮春时节的威风,旗帜便扬卷招展。金色、白色、蓝色和红色的甲衣在日头照耀下,也有波光粼粼之感,令李仙风对自己官途的前景,增加了稍许信心。
“闯贼已经南下汝州,有嵩山之阻,短时间内绝对无法回援洛阳。流贼在洛阳拷掠杀戮,驱民如蚁,民不堪其害,人人皆抱有有贼无我、有我无贼的效死之心。只待我等朝廷经制大兵一到,城内士绅巨族必将群起响应,破城杀贼不过翻掌耳!”
陈荩先站出来鼓励了诸将一番,接着巡抚李仙风也正式誓师说:“诸公戮力杀贼,不要辜负朝廷。一俟大兵收复洛阳,本抚一定保奏诸位将军,同左帅一样挂印开府!”
陈永福为人忠厚,他经过陈可新的劝说后,已经打定主意,为剿贼一事献绵薄之力,立即抱拳应声。
而高谦则想的更多一些,他知道李仙风在失陷洛阳以后,官途已经十分渺茫,可是自己同高名衡矛盾很多。若李仙风倒台,巡按高名衡极有可能替任河南巡抚之位,那时候就更麻烦了,所以为自己的前景考虑,眼下也只能为李仙风尽力作战了。
李仙风誓师以后,两队士兵吹起号角,五千兵马也在将领军官们的带头上,高呼起来“戮力杀贼”、“戮力杀贼”的口号。
可惜场面功夫做的很足,各人心中却各有自己的盘算和心思。
官军自孟津南下,陈永福一路官军走谷城山和函谷新关东面的大路,高谦一路官军则从北邙山西侧道路进军。
闯贼似乎兵力不足,没有将兵力放在新安、偃师一带,控扼洛阳的左右侧翼,使得朝廷大军南下畅行无阻。李仙风看手下官军迅速占领函谷新关后,悬着的半颗心也放下来了一半,感到最起码收复洛阳这件事,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陈可新也看着关城,对陈荩说:“王臣兄,闯贼实在不会用兵,守洛阳而不守新安、偃师这两座城池。你说闯贼是朱温,那都是高看了他们,充其量不过方腊一流罢了。”
陈荩摇摇头说:“听流民说,闯贼在洛阳至多只有一千到两千兵力。他们留守洛阳的兵力捉襟见肘,也确实没有余力分兵防守新安、偃师,若真的分兵,才是落入下乘,将被抚台各个击破。”
陈荩说的也有道理,但陈可新同闯贼有夷陵旧恨,心中偏见颇深,因此还是对闯贼的用兵十分鄙夷。很快前面的探马和先头部队赶了回来,禀报在石碑凹一带发现了贼军的踪迹。
石碑凹位于洛阳北郊,是谷城山往东延伸出来的最后一点余脉,横亘在孟津到洛阳的大道上,地势颇为险峻。流贼据险苦守,凭借谷城山东面的丘陵地势,依山傍水,修筑了数个互成掎角之势的营盘木寨,驻兵防守。
石碑凹的地名来源于宋初名将西平郡公石保兴和其弟石保吉的坟墓,墓前有两座连碑带座高达五米多的神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