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才更不容易放下,比如最爱的姑娘,哪怕已经过去几十年,回想起来也依然难过,那是年纪大了放不下吗?不是,那是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没有放下啊……”
“比如兄弟,分别后也许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都想不起来,可只要偶然想起来,分别的难受依然会出现,这也是年轻人的放不下。”
高院长道:“我们谁都不能彻底放下什么,只是都学会了伪装……”
他看向李叱:“只是年纪越大越会伪装。”
李叱看着高院长的时候,在高院长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悲伤。
“宁儿的爹娘走的早……所以我伪装的时间很久了,也就伪装的好。”
高院长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这个年纪的伪装,需要一个没人的地方,而我这个年纪的伪装……黑夜就够了。”
他抬起手在李叱的肩膀上拍了拍:“楚太祖皇帝争天下的时候,他身边的亲近兄弟,十去七八。”
“周太祖皇帝争天下的时候,最初一起与他起事的三十六义士,到到大周立国,只剩下一个。”
高院长道:“孩子,这是你的路啊。”
有句话到了嘴边几乎脱口而出,可是高院长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这句话太过现实了些,也太过残酷了些。
他想说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古往今来的每一个开国皇帝呢?
他没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对罗境将军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所以惋惜大于悲伤。
而李叱他们,只有悲伤。
与此同时,扬州。
关亭候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已经好一会儿,因为距离较远,他在几天前才刚刚得知武亲王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