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从南边的索桥上杀过去,最多七八百步,就能杀到承宗的王帐下。但是,中间会有两道营盘阻拦,外边这道是四下里赶来的各部牧人们所立,营盘外边没有寨墙,只是临时插了一些树枝。第二道,则是葛逻禄王庭自己原本的营寨,寨墙是松木砸进地里竖着拼出来的,外边还糊了一层黄泥!”
“多高,多宽,有没有大门?几座?”周健良皱了皱眉,继续刨根究底。
骆怀祖想都不想,回应得如数家珍,“高一丈半,宽度判断不准。我傍晚时,趴在土丘上的草从里,用望远镜瞄了几次,大致是一头羊从头到尾的厚度。大门正对着河岸有一座,正南方有一座,还有一座小门对着湖,应该是为了取水便利。两道大门,都是用木头做的栅栏,我估计,用火药弹直接能炸开。”
“承宗有逃走的企图没有?多懒几时回来的?”
“多懒昨天下午申时一刻左右过的河,比你们早了四个多时辰。我没敢跟着过去。他过河半个时辰之后,承宗的王帐就吹起了聚将的号角。但是,葛逻禄人没有收拾东西离开的迹象。应该是时间仓促,承宗和他麾下的那些部族长老们,还没能达成一致。”
“当值武士下一个班次交接,大概还有多久?”
“上一次交班是子时整。下一次交班,据我推算是辰时!根据我在路上的观察,这边天亮是在卯时一刻。”
“距离卯时一刻,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考功录事邱若峰抬头看了看天上几颗星星的位置,又低头看了看挂在马背上的沙漏,小声插嘴。
“各团校尉,通知弟兄们休息一个时辰,然后起来披甲并整理坐骑。”周健良愣了愣,迅速抬头看了下天空,然后断然做出决定。
“是!”任五、周去疾、郭进和哥舒道元低声答应着拱手,随即,转身去安顿各自的属下。很快,四个团,一千二百多名精锐就在丘陵后下了坐骑,脊背靠着脊背开始养精蓄锐。
“今天是上舷月,天亮之前,月亮会落下去,那会儿夜色最黑,而人也最困。”满意地冲弟兄们点了点头,周健良把目光迅速又拉回到骆怀祖身上,跟对方低声商量,“我准备那会儿发起进攻,但是需要提前派人泅水过去,控制住桥对岸。以免葛逻禄人情急之下,砍了索桥。”
“南桥还是北桥?”骆怀祖想了想,快速询问。
“南桥,南桥距离承宗的王帐更近,我没时间耽搁。北桥那边,届时我会派一队弟兄充当疑兵,逼迫那边的敌军,自己将桥砍断。”周健良反应极快,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河只有二十来步宽,泅渡很容易。但是,需要几个用弓箭的好手,在桥这边准备。万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用弓箭压制对面的葛逻禄人。”骆怀祖搞偷袭的经验极为丰富,毫不犹豫地查缺补漏。
周健良听了,立刻轻轻点头,“我带来的那个团里边,能找到三四个用弓箭的好手,六十步内,基本能做到箭无虚发。”
“教导团里头,有个叫杨成梁的队正,射术一等一。”骆怀祖想了想,主动给周健良推荐人才。另外,亲兵团里,任士元和任中恒,也能做到六十步内十箭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