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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元标摇摇头:“还有何好算的,利害关系,你当清楚。”

“我去职不要紧,然奸党横行,若是退让,不用数年,朝中忠良就要被他们打扫一光。”说到这里,李三才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忧虑。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道甫,我辈中人,向来便知有志向的读书人,没有不把救世放在首位的。叔时就是这样一位心忧天下的贤人,可又如何?是朝廷容他,还是陛下容他?”邹元标情深意切,“故我辈最当分析明白,何时进,何时退,唯分寸到位,才可游刃有余。”

李三才知道邹元标的意思,他如今就是走了,将来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机会。

若是执迷,误了自身,也误了同僚。

“叔时书信数封,我本应看透,可看透又如何。这朝中,真的是要圣贤么?”李三才不以为然,“便说他们攻击叔时那些条据,有哪几条可摆上台面……我之士大夫讲学难道不要花钱,出行不要花钱,若无供奉,岂有圣贤之道,岂有传道之时……又说我奢靡,然我自有钱,于他们何关?”

邹元标知道李三才这是性子来了,也不便说他,只说了件事。

“近日有风闻,说你收了陈增四十万两白银,可有此事?”

闻言,李三才色变:“何处听来的消息?”

邹元标不答,只问他:“是否有此事。”

“这……”李三才有些迟疑,继而叹了口气,“我是收了他钱。”

“你怎如此糊涂!”

邹元标又气又急,虽知这事肯定是真,但真从李三才嘴里确认,还是忍不住有些愤怒。

“尔瞻兄莫要如此,当时我也是一时糊涂。”

李三才也是后悔,当初他确是起了贪财之心,才敲诈了山东矿监陈增一笔。

事情是这样的,李三才做漕运总督时,有人至总督衙门状告程守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