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1页

宣府副总兵李希泌早年随马林之父马芳于宣府任上时,常带兵出塞游猎,多次获胜,是宣府诸将之冠也。

他的意见自有可取之处,眼下形势不明,杜松又惨败,冒然全军撤退去与那也不知可靠与否的杜松残部会合,实是冒险的很。

听了二将意见,监军潘宗颜也是犹豫,现大军已按部署分立三营,官兵刚将防御做足就弃营而走,也实是不智。

“父亲,不若坚守,我军虽远道而来,但建奴也是刚经大战,虽谈不上以逸待劳,但也强于他连番苦战。我三营呼应,火器众多,建奴便是真以主力来攻我,只要我部将士奋勇,建奴也未必能破我大军……”

担任游击一职的马林长子,年仅21岁的马燃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脑后吊着一根小辫子的建州女真颇是轻视,有意与他们一较高低,因而也不同意去和杜松残部会合。

马林心下盘算,两方意见都有可取之处,各有长短。

但于现实考虑,三万大军冒然转向确困难重重,加之放弃已经做好的营盘势必要丢弃很多辎重,届时就算与杜松残部会合怕也没有多少作为。东边二路胜了更显得他这一路毫无所为。

索性就在这尚间崖与建奴战上一场,胜之则他马林声望便是如日中天,一跃而为当世名将,从此叫世人再也不敢轻视于他,笑他是什么只会诗书工读的公子哥。

若战事不顺,则择机向三岔儿堡撤退,有叶赫部掩护,想来也不可能叫建奴一口吞了。

念及于此,马林遂最终拍板决定就在尚间崖坚守,凭借已经做好的三座大营杀伤建奴。

“回去与你家监军说,我父亲已定于尚间崖与建奴决战,尔部若有胆色可乘势攻打建奴后翼,若无胆色则原地守那防营,待我军大败建奴之后自会派兵接应你们。”

马燃送那杜松监军使者出营时如此说道,言语间丝毫不掩藏他对杜松残部的不屑。在这位马家第三代的佼佼者看来,杜松部之所以被建奴击败,全是因为他们胆怯。

将不肯死战,兵不肯用命,不败还有天理了?

那所谓的聚拢了数千兵马的达力阿哈防营更是证明杜松部胆小的铁证,他们但凡有半点血性,又岂会坐视主帅阵亡!

区区建奴,难道还能比塞外的蒙古鞑子更能打吗!

使者听后,摇头不语,叹息一声打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