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装模作样一正色,说道:“官家误会了,臣下与东海国都是忠心耿耿,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赵昀摇头一笑,把报纸卷起来朝他轻轻一点,然后又放到了旁边的小桌上,换了个话题道:“如何,今日可是前线又请钱粮了?”
贾似道一点头,也不看本子便娓娓道来:“正是,夏安抚请了五十万石,说是前方转运困难,要多发点。李制置,嚯,他胃口不小,一下子请了百万石,说是要赈济新复之土的百姓。东海国嘛,也是一直哭穷,说今年战事一起,市舶司都收不上税了,前线将士盐都供不上,只能看着咸鱼下饭……”
赵昀扑哧一笑,如今东海国和中央关系密切了,都能开得起玩笑了。“这些混账,也真能胡编。罢了,你们二府回去议议,考究一下实情,给他们安排安排吧。别惯着他们这么狮子大开口,但也不能真误了前线的钱粮。嗯,不过他们确实也是有功的,在例份的钱粮之外,你再把上个月的功绩核一下,定一份赏出来吧,也不能亏了他们。不过这两份可得分明白了。”
“是,官家英明。”贾似道听到准信,连忙拍了一个马屁,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事总算是定下来了,下面可得好好安排了。李庭芝许了两成的回水,夏贵这老匹夫只肯给一成半,东海国倒是豁达,一下子许了三成。这赏赐的份例可得好好安排一下,既要收益最大,又不能把他们给饿垮了……
赵昀又拿起了那份报纸,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贾似道问道:“朕记得上个月东海军收复了莱芜监,那是不是就在奉符左近了?”
贾似道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说道:“正是,顺汶水直下,就是奉符了。不过前几日东海军多是在呼应李祥甫进军,未曾来得及攻取奉符。要不,我去催催他们?”
奉符,这个地方本身不重要,但它可是在泰山脚下啊!
泰山,帝王封禅之所,正统性的来源之一,但是自从南渡,就再没有赵家皇帝上去过了……
赵昀此人,其实是很有抱负的,别看整天沉溺于声色犬马,但那不是没事可做吗?
当年,他果断发动端平入洛行动(虽然失败了),开庆年果断调动大军援鄂,今年果断命令宋军全线出击,都证明了他是很有收复故土的野心的。只是个人能力有限,朝政和军务又积重难返,所以才实现不了抱负,只能忘情于酒色。
但是,现在,随着节节胜利的喜报传来,他的心思自然又萌动了起来。
“不,不用了,”赵昀拿着报纸,摆手道,“让他们自行其是吧,莫指手画脚误了兵事,早日将北虏逐出京东才是正道。”
说完,他又拿起了报纸,盯着上面的日期出了神。
“4月5日,清明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