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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居谊犹豫了一下,请命道:“安抚,左右在下在船上也没多大用处,不如让我去陆上领兵吧。”

这次浠水失守,很大原因是团练兵没有专业军官带领,虽然兵力不少,但一遇敌就慌了神,被元军轻松夺河。这多少也有些咎由自取,因为这支军队士绅才是主体,他们对武将很是警惕,生怕被夺了兵权去,因此排斥他们插手自己队伍的管理指挥。边居谊之所以在船上给文天祥当参谋而不是去领兵作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现在情形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让专业的上吧。

文天祥仰头一叹,又对他点头道:“那便有劳你了,我授予你便宜行事之权,节制诸军,若有不服调遣者,可军法从事!”

边居谊一惊,但也没有扭捏,当即抱拳道:“万死不辞!”

文天祥道:“蕲水是最后一道防线了,此线再破,元军便如猛虎出笼,不复有阻碍可挡。更何况,下游还有狼子野心的吕虞卿在,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得,你我二人都要埋骨于此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回道士袱镇整顿,然后兵分二路,你带陆军去蕲水防守,我把水师整理一下,尽可能把元船给堵住……”

船队顺流而下速度很快,当日就回到了道士袱镇。在这里,文天祥倒是接获了两个好消息,一是谢枋得在兴国军征集了一批士绅,自愿带着乡兵物资前来支援,二是又有三艘大战船自隆兴府赶来支援,补充了急缺的水师力量。

“好,好啊!”文天祥忍不住流出了泪,“天下毕竟是有忠勇之士的,吾道不孤!”

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他们尽可能将军队整编了一下,粗粗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约莫五千人,大部分都是陆军,乘运输船和轻型战船东进前往蕲州;另一部分约两千人,以水师为主,留在道士矶周边阻击元军水师。

10月5日。

边居谊带领船队沿江东下,来到了蕲州城附近。

“管知州手里也有些兵力,州城还是交给他去守御,把进不了蕲水的战船留在外面协防就行了。我们登陆之后,前往中游布防,这次要注意修建防炮工事,最好借地势躲在掩体后面……好了不多说了,派人前去知会管知州一声,最好让他派些人出来协助我们登陆。”

边居谊给各部军官文官下了命令,便静待船队慢慢靠岸。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情况不对,蕲州港口上怎么一条船都没有?而且信使已入城多时了,为何还没有人出来迎接?

过了一会儿,城中终于有动静了——却是城头挂上了“元”旗!

众人立刻大惊失色,队中的陈文龙惊叫了出来:“怎么回事,管知州为人忠厚,怎么会投元的?而且元军明明未至啊!”

一时间,诸人便产生了诸多猜疑,但百思不解,又无不悲愤不已。元军都没打过来,他们怎么就投了?在这关头,蕲州居然投敌,岂不是后院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