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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铁弹壳瞬间炸成了好几片,内里装填的钢珠四散飞了出来,就连隔着十多米远的几个炮手都被波及到,打了个鲜血淋漓,更别说近处的脱欢和乔宜了!

乔宜距离更近些,被钢珠打中多处要害,当场就不行了。而脱欢要稍好一些,虽然也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但并未当场毙命,仍有一口气留着。后方的侍卫亲兵见了,头脑都要炸了,立刻上前将他拖了回去,试图抢救。

然而他死不死活不活已经无关紧要了,被这么一炸,平台上的其它人即便没受伤,也心惊胆颤开始自保,炮击停歇了下来。很快,又有几发炮弹接连飞进来爆炸,他们更是魂飞魄散,向后方逃窜而去。

接下来,下方的山地步兵干脆利落地发动了进攻,占领了这处山腰火力点。

这场小规模战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而它只是整场战役之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三路夏军相互配合发动进攻,沿途元军布置的据点不可谓不麻烦,但在多层次的火力打击下被逐个拔除。

讽刺的是,脱欢虽然意外身负重伤,但他的退场并没有影响战局——元军分散在各山间据点里,安童又封锁了消息,所以皇帝受伤没有影响他们的士气;反倒是少了瞎指挥的,打得还更顺畅了些,当然面对夏军都差不多。

夏军稳步推进,等到这个月底,他们已占领山中绝大多数据点,包围了山顶的元军指挥部。

在这处石质的封闭式建筑前,四门好不容易运到山顶上来的88式步兵炮一字排开,对准了它的大门。

夏军指挥官谢八斛上校亲自拿过喇叭,对着里面喊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可以得到公正的审判,说不定可以保住性命。如果继续顽抗,这石头房子就要给你们当棺材了……”

他一边喊着,另一边还有战斗工兵举着重盾向石屋接近过去,准备把炸药包布置在墙根——实际上步兵炮的火力不足以摧毁坚固的石墙,只是摆出来装装样子,真想强攻的话,还是得靠大剂量的炸药才行。

可惜,这炸药是用不上了。

不久后,石屋的大门打开,安童穿着一身素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夏军的注视下一直走到谢八斛近前,直到被喝止才停下。

“你是伪元丞相安童?”谢八斛对着一些画像一比对,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由得讪笑出来。“现在知道投降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安童叹了一口气,对他深深一躬,道:“天命如此,我也只是尽人事而已。事已至此,贵国欲如何处置我都无所谓,只是我国皇帝已崩,还请贵国以礼法殡之。”

“啊?”谢八斛听了这个消息吃惊无比,“你们皇帝,那个叫脱欢的是吧,死了?怎么死的?”

安童一愣,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你们竟不知道……罢了,也是天命。陛下是因你们的炮弹而去的,已有数日,还请尽快收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