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宣凝放下茶来,直饮一口,然后就叹息。
“王上大军所到,钟离、弋阳、蕲春、庐江、同安数郡纷纷落下,几无大战,整个淮南落入王上手中,如今又入军竞陵,直逼襄阳,想必钱独关也挡不了,王上又何忧之有?”说话的人,正是新得的沈落雁。
说着,又论述着:“钱独关原本是黑道巨头,汉水派的龙头老大,此人擅使双刀,称霸襄阳,竟然起兵,赶走了襄阳太守,把治权拿到手上,但是,此时他也没有什么作为。襄阳虽是固城,也难以独立。”
“钱独关,以及其妾白清儿,还有谋士郑石如,都是阴癸派的成员,阴癸派是魔门第一大派,许多豪强都与之有联系,只是祝玉妍重女轻男,又重视武功更于天下,不识大体,因此才落得这个地步,但是论武功实力,全派人员,虽不可与慈航静斋相比,也是极强大,现在此城已经是阴癸派最后一个据点,如果寡人轻易拔取,以她们睚眦必报的作风,定不肯就此罢休,寡人也有三分顾忌。”杨宣凝说着。
“王上,襄阳极具战略意义,西接巴蜀,南控湘楚,北襟河洛,三国时,魏、蜀、吴三方便力争此城,西晋伐吴,桓温北伐,均以襄阳为基地。六朝之所以能保江左者,实赖有强兵雄镇于淮南、荆襄之间,就是此城,不可不取。”沈落雁亲自以炭炉煮茶,说着。
杨宣凝不禁点头,她的确是军师之才,至少对襄阳的论述,确是卓有见地,襄阳虽非像洛阳那类通都大邑,可是因它位于鄂、豫、川、陕的交通要冲。若想从中原南下,或要从关中进入江汉平原,都不能不先取襄阳。
因此有此襄阳,就可守得南方大安,这不可不知。
“寡人知道,所以寡人屯兵于竞陵郡,不但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投效于我,寡人也不吝啬封赏,但是如果不知时务,寡人也只有大军拔城了,虽然襄阳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密布,寡人也只有打这一仗。”杨宣凝说着。
“如此,落雁也放心了。”说着,她亲自奉上新茶来,茶香飘洒在空中:“那王上,又有什么担心的呢?”
古代城外,田野还是一片绿野,只是葱绿中带着金黄,官道二面长满了草,远处,五百骑兵翻身下马,警惕左右。
不过,这种模样,谁也不会靠近,官道上来往的人等,见得这副架势,纷纷远离,快速而过,而一些蓬头垢面,衣袍脏乱流民,却被官骑策着,赶向各地。
“还不是随着瓦岗军而来的流民,大大打乱了寡人的计划,让寡人不得不佩服圣上,就一招,使寡人就不得不疲于奔命,放弃大规模长期作战,进蜀,只可派人绸缪,难以用兵强夺了,至少今年是这样。”杨宣凝苦恼的说着。
当日李密,夺取了兴洛仓,才得饥民五十万,现在杨广夺回,当然不可能给这些贱民吃了,毕竟他就要靠附近的几个粮仓,来获得进攻关中的粮资。
而杨广,就直接命各郡:“欲南下者,无论是贼是民,不得阻挡。”
甚至有意驱赶灾民南下。
顿时,瓦岗军余部,淮北的流民,甚至包括当地一些黑帮,都被驱逐,虽然少了一点人口,但是作为人口密集地带的淮北,并不因此损了元气,反而治安清廉,一下子恢复了正常的生产和统治,快速平定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