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心中一阵感触:“是啊,人事皆非,密公已在长安。”
就算是他,也知道此时,掌控锦衣卫的沈落雁,部属上万,无数高手投入其中,当真是高手如云,战将如雨,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慈航静斋。
听到了密公这个名字,沈落雁的目光落到徐子陵的俊脸上,轻摇船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摇头说着:“密公的时机过去就永不回头,小女子只希望他能够安心与清闲富贵生活,还有一些生机。”
徐子陵道:“密公降李唐,还算受到了礼待。”
沈落雁苦笑:“子陵在这点上,总有些天真,李渊称帝后,密公的官位不过光禄卿、上柱国,赐爵只是邢国公,都是虚职,无钱无人无权无田,在长安,不过是一个闲人,连富贵二字也称不上。”
沈落雁幽幽的说着:“如是当年密公如是侍奉圣上,至少一个开国侯可得,田宅八千亩、世袭不替,位比三品,而现在在长安的待遇,连在我方的一个开国子的真实待遇都不如,我早劝他勿要入长安,他却偏偏不听,只道以后还有机会,对此,我沈落雁还有甚么可说的?如今,我已有新主,与他再无半点关系。”
就算如此,说到后来,语调中不由带上一点荒凉,令徐子陵感慨丛生。
默然许久,徐子陵又说着:“不知沈小姐今日来此,又有什么见教。”
“难道没有什么见教,就不能来见你吗?”说到这里,沈落雁扑哧一笑。
见此丽光,徐子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落雁徐徐而摇艇,河水在月照下闪烁着金色,远处,龙舟上,丝竹之声若有若无。
她静静地美目凝注的瞧徐子陵,然后微微一笑说着:“当年我也曾经见你,但是想不到,短短几年,你就成长到这个程度,世事无常,人所难料啊!”
沈落雁又幽幽的说着:“密公来洛阳了,我要去此,作最后一趟的劝说。”
徐子陵愕然说着:“密公来了?最后一趟?”
沈落雁点头说着:“你可知,这次密公来,就是企图联系瓦岗旧部,以乱我杨唐,但是这只是李家借刀杀人之计,成,善,不成,也是密公受死,与李家无损,因此,我前去劝他,死了争霸天下之心,乖乖归降于我朝,还有伯爵之望,不然,朝廷有法,落雁也无可奈何。”
“如今我朝,南方几乎所有武林世家,全部归顺,不服者烟飞云亡,大批高手,充实于衙门、军中、外禁、锦衣卫、厂卫,在此开国之时,一切用军法严法,并非是个人仗剑游行的时候,万望子陵多多考虑,莫要触发了朝廷法度,在此新朝初开,竖立权威之时,就算圣上想要法开一面,也难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