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转过头,闻着清幽健康的迷人体香,勉强笑道:“不用了,姐有这份心,玉儿就很感动了。如果现在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数呢!”她出现?还是免了吧!说不定更刺激石老大,本来徐子陵能熬过的这一劫,都会变得过不去。

双手轻按床褥,从水玉儿身子上空飘离卧榻,落到床边含笑道:“玉儿始终不告诉人家究竟你那两位好哥哥的下落。不过呢,也不会放弃,看看到时候谁能玩得过谁?”

水玉儿强压下心底的忧虑,双手交叠在脑后悠闲的勾起嘴角笑道:“不是看谁笑得最好,而是看谁笑得到最后吗?好,玉儿奉陪!”

闻言俏脸一亮,往后飘退,倏忽消没在珠帘外,声音遥传回来,像柔风般吹进水玉儿耳内的娇笑道:“玉儿说的话果然句句值得回味。好吧,看看我们谁能笑得到最后……”

水玉儿在床榻上却大皱眉头,原因是她刚刚才瞬间才想到,一个邪帝舍利实际上引起的麻烦不下于杨公宝库。杨公宝库只有李唐皇室的人在乎,而邪帝舍利,祝玉妍、石之轩和赵德言这三个势力都对其志在必得。

祝玉妍和赵德言身后分别有着阴癸派和突厥两大势力,而石之轩虽然只是孑然一身,却也不能忽视。

水玉儿望着她头上的华丽床盖,微微叹了口气。她当初还说徐子陵和寇仲两个人没有好好准备就要闯荡长安,现在看来她也是没有细想,贸贸然的就仗着她好像预知未来的能力来到长安。事实上,在长安的各大势力,无一不是老奸巨滑的人物,有一点点地事情变动,他们都能随之做出相应的判断。这会令她失去了所有的先机,反而陷入被动。

杨公宝库只要他们白天进去就好。但是如果白天进去,虽然李元吉就不会通过窃听地下而得知他们的踪迹,但是她也要想想怎样瞒过众多势力对于她的监控。不用说其他人,刚刚飘走的大小姐,就会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们肯定是去挖宝藏了。

进宝藏以后,能否安全的取走也是一个问题,但是却没有邪帝舍利的问题严重。怕就怕在赵德言会像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一样,把雷九指抓去威胁他们。尹祖文的“七针制神”,还没有人能在那种酷刑下还能什么都不说出来的。

水玉儿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地从床上坐起身。这样算来,她身边现在最危险的岂不是孙孚和雷九指?两个人虽然对杨公宝库所知不多,可是前者是天然居自她以下的最大管理人,后者是广乐园的筹备人,无论是谁被赵德言擒住,都有巨大的利用价值,尤其是孙孚,他手上有着天然居各种情报来源。

咬咬下唇,水玉儿挑开帘子来到外进的小厅,先出去找了一圈孙孚,嘱咐他最近小心,如果不是不得已就不要出天然居的大门,量他们突厥人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天然居掠人。

至于雷九指,水玉儿暂时还找不到他的人,估计还在风雅阁和青青夫人混呢。回来定要告诫他最近少出去,广乐园的计划不急于一时,如果他被抓走了,她就要请动师仙子救命了。

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屋内的外厅,水玉儿挑了挑已经灰暗的油灯的灯芯,立时屋内又恢复了明亮。

万俟剑寒还不知去向,他一个身负内伤之人,还会到哪里去呢?不过对于万俟剑寒的担心,旋即又变成对徐子陵的忧虑。

水玉儿端坐在小厅内的桌旁,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油灯的灯火跳动,头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世界,命运是为了让她改变什么?还是让她守护什么?

水玉儿甩甩头,抛开这些困扰她多时的问题。她最近也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早没有了当初游玩大唐的心情。是和这里面的人产生的感情太深的缘故吗?

可是,她能冷静的看待周围的人和事吗?他们都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她如果有一天注定要回去的话,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能把这里当成一场游戏,以为拍拍尘土、挥挥衣袖就会全部忘记吗?

水玉儿双手托腮,撇了撇嘴,答案肯定是不能。

正在自寻烦恼的胡思乱想时,水玉儿忽有所感应,连忙起身走到门前。

只见徐子陵顶着岳山的面具推门而入,见到她之后松了一口气,便一阵天旋地转的站立不稳。

水玉儿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赶紧把他扶进内厅,在她的床榻边坐下,然后又跑到外面为他倒了杯水。

徐子陵盘膝而坐,运功疗伤。刚刚对着石之轩的一战实在凶险,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担心水玉儿也会有意外,所以一回来便往她的房间里来,从外面看到的灯火就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幸好她没事。

“陵二哥,玉儿给你疗伤。放心,马上就会好的。”身边传来水玉儿温柔的声音,徐子陵睁开双目,不意外的看着她手中的银针。

徐子陵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可以。

水玉儿抿了抿唇,知道他现在说话都很困难,所以也不惊扰他,“陵二哥,你什么都不用想,如果你在运功疗伤呢,也不要停,放松身子就可以。”水玉儿边嘱咐着他,边脱掉鞋子爬上床,来到徐子陵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