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媞也跳将起来,道:“没有可能的,你是甚么斤两,奴家一清二楚。”
“砰”!
两人举头望去,只见西南方远处的高空,爆开一团鲜艳的绿色焰光。
青媞色变道:“不好!江老妖竟追上曼妙那贱人,奴家走啦!唉!还有很多事想告诉你呢?”
说罢展开身法,全速去了。
燕飞给她一句“贱人”,弄得对她和曼妙夫人间的关系摸不着头脑,正要取另一方向离开,不知如何心底总觉得很不舒服,而事实上他对青媞并没有任何责任。
再沉吟片晌,最后暗叹一口气,追在青媞背后去了。心想若因此碰上任遥,确是自作孽。
※※※
苻坚坐在一块石上,任由左右为他解开染血的战甲,拔箭疗伤,懊悔和痛恨像毒蛇般噬啮他的心,使他感觉趋于麻木,切身的痛楚像与他隔离至万水千山之外。
马在喷雾,人在喘气。
全力奔逃下,他们来到汝阴城北的疏林区内,捱不下去的战马一匹一匹的倒下,原本的五千多骑只剩下千余兵将,有些是追不上来,又或途中失散,一些则是故意离队,因为再不看好苻坚。
仍随在身边的除乞伏国仁外,只有本族的大将吕光、权翼、石越、张蠓、毛当诸人。而人人均晓得返回边荒集前,他们仍是身处险境中。
南征的决定,于去年酝酿,当他苻坚首次在朝议提出来,反对者众,权翼和石越更是拼死力谏,连他最信任的苻融也持反对意见。现在苻融已惨死淝水之旁,恨事已成定局。现在仅余边荒集一个后着,他能否卷土重来呢?
他最宠爱的张夫人当日劝止他南征的说话,仍是言犹在耳,她道:“妾听说天地滋万物,圣王治理天下,无不顺从自然,所以能够成功。黄帝服牛乘马是顺应了牛马的本性,大禹治水是顺应了地势,后稷播种百谷是顺应了时令,汤武灭桀纣是顺应了民心。由此看来,做任可事情都要有所顺应自然。现在大臣们都说晋不可伐,陛下却一意孤行。不知陛下顺应了哪一点?民谚说‘鸡夜鸣不利出师,犬群吠宫室将空,兵动马惊,军败不归’。今年秋冬以来,鸡常在夜间鸣,狗不住的竟夕哀嚎,厩中的战马老是受惊,兵库中的武器经常自动发出声音,这都不是出师的好征兆。”
当时他只答了一句“打仗行军的事,不是你们妇人所应当干预的!”便阻止她说下去,此刻方知良药苦口,张夫人句句都是金石良言。自己还有面目回去对着她吗?
若有王猛在便好了,他肯定可以阻止南征的发生。
犹记得王猛临终前,对他说过“南晋地处江南,君臣团结一致,不可轻易出兵。我死之后,希望天王千万不要有攻打南晋的主意。鲜卑、西羌,是我们的仇敌,最终会发动叛乱,天王须先逐步消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