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接过他交来的令符,苦笑道:“指挥的是参军大人,我说的话他未必肯听。”
谢玄凝视他片刻,淡淡道:“你不懂假传圣旨的做法吗?快去给我办妥,否则军法处置。”
刘裕向燕飞打个招呼,领命去了。
燕飞生出置身战场的危险感觉,谢玄现在打的是一场有别于沙场对垒的另一类战争。谁能控制建康?谁便是赢家?且因各方关系微妙,绝不是蛮来便成,可以说是勇力和智谋的角力较量。
兵不血刃的占领石头城更是关键所在。只要没有人流血,战事当然尚未开始。
谢玄向燕飞笑道:“该是登门造访的时刻了,不要教主人久候哩!”
燕飞随他举步横过车马道,朝寺前广场入口走去,问道:“玄帅是否因对方寺门紧闭,一副准备打硬仗的样子,所以要调整先前策略,立即进占石头城,兵胁建康?”
谢玄平静答道:“和平是须武力去维持的。我今趟从前线赶回来,不是要向司马皇朝摇尾乞怜,而是要向它显示建康的安危,只在我一念之间。坦白说,司马道子既敢公然动手,我们也不用再留有余地。至于此事是否发展至国家的分裂,选择权在他们手上,而非由我决定。”
两人油然穿过牌匾,踏足广场。
燕飞心忖孙恩不知会否躲在某堆人中,伺机暗算行刺谢玄?这个念头刚起,立即泥丸跳动,丹田生暖,体内寒暖交融,说不出的受用,同时耳目的灵锐以倍数增加,广场虽人山人海,他却似照单全收地一切了然于胸,无有遗漏。这种神通广大的动人感觉,是他平生从未经历和体验过的。
燕飞一震止步。
谢玄往他瞧来,脸上现出无可掩饰的惊讶,愕然道:“甚么事?你可知双目神光凝聚?显示你体内真气运转,蓄势待发。”
燕飞迎上谢玄的目光,茫然不解地道:“真奇怪!当我想到广场上或有危险,我立即变得耳目通灵,似乎没有异动可以瞒得过我。”
谢玄欣然一笑,大有深意地瞥他一眼,欢喜地道:“恭喜燕兄弟功力尽复,且大胜从前。”
燕飞颓然道:“玄帅言之尚早,我的能力恐怕止于此,皆因我只知用以前的武功功法与人动手,而那将会要掉我的小命。”
谢玄续往庙门缓缓而行,从容道:“早在我听得燕兄弟救宋大叔回来的情况,我便猜到燕兄弟会有目前的情形出现,所以我特意邀燕兄弟同行,正是要使燕兄弟置身险境,好领悟剑道中难能罕贵的一种境界,那就是自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