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有一枝箭碰上燕飞的蝶恋花,竟不是送往对面高处的敌人,而是似开小差般,溜向中年大汉的胸口,后发先至,反得到最先抵达敌人的殊荣,巧妙至令人难以置信。
祝老大也是了得,喝了声“好”,竟然那么一手往此冷箭抓去,丝毫不避,有如赌徒在赌桌上倾尽所有,博他娘的最大一铺。
祝老大五指紧执着箭身,竟仍在他掌内火辣辣的滑钻了三寸,差半寸便到达他胸口,正暗松一口气,胸口却如遭雷殛,以他的功力,仍吃不消,往后挫退三步,撞得后面的手下东倒西歪,才终于立定。
东门大街两边高处的箭手,纷纷中箭,倒跌瓦面,但无一是箭中要害,都是臂、腿一类不会致命的地方,让人晓得每一箭均是瞄准而发,只此便没有人肯相信,偏又是眼前的事实。
入侵祝老大经脉的灼热真气,迅速消退,但在意料之外,代之而起是一阵奇寒,祝老大终禁受不起,全身打了个冷颤,晓得已因燕飞的见面礼受了不轻的内伤。
“锵”!
剑回鞘内。
燕飞像没发生过甚么事的,悠然步至脸上再没有半点血色的祝老大前,微笑道:“是战是和?由你祝老大一句话决定。我会撇开一切,单以你老哥为最终目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祝老大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刘裕等仍在发呆,想不到燕飞厉害至如此程度,不但反守为攻,还完全镇住场面,不负边荒第一剑手之誉。
连一直因害怕而躲在车厢里的小诗,也学她的小姐般,从另一边窗帘探头出来看热闹。
边荒集的荒民们,开始透过门缝窗隙,或从横街小巷探头探脑,目观耳听。
祝老大从阶台上视阶下的燕飞,勉强压下伤势,沉声道:“边荒集再非以前的边荒集,燕飞你识相的就登车离开边荒集,永远不回来,否则有一天会后悔莫及。”
燕飞懒懒闲闲的微笑道:“只有一个方法证明边荒集不是以前的边荒集,就是由祝老大你允诺决一死战。”
祝老大感到燕飞的精神和气势正把他锁紧死锁,只要自己一声喊杀,燕飞必尽一切力量追杀自己,自己手上有多少人也不管用。这个想法令他整条背脊寒渗渗的,忽然间他晓得燕飞再不是以前那个燕飞。以前的燕飞他已惹不起,何况是现在的燕飞?江海流的支持在此一刻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祝老大神色转厉,盯着燕飞道:“好!我们走着瞧!”
说罢一拂衣袖,掉头返回门内去,众手下连忙紧随,还“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一声怪叫,响自高彦之口,只见这小子一个觔斗翻在燕飞身旁,举臂嚷道:“边荒集还是以前那个边荒集,一切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