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奉三长笑道:“这场仗愈来愈有趣。坦白说,我是看中此谷战略上的优越性,方敢于孙恩和慕容垂对边荒集用兵的威胁下,仍敢到边荒集来看有否回天之力。只要能把小谷变成集外最坚固的据点,将迫得南面敌人只敢沿颖水攻来,还要分兵攻打小谷。慕容当家若伏兵于小谷附近,觑机击垮敌人进攻小谷的部队,再于敌人全力攻打边荒集之际,绕往敌背突袭,我有把握令南面敌人惨败。”
燕飞道:“我们分出两千人作此战略布置应非问题,却可使敌人没法全力攻打边荒集,乃上上之计。唯一令人担心的是如我们延误北方敌军之策失败,而我们的兵力又集中于应付南方的敌军,恐怕抵不住慕容垂和黄河帮的进击。”
拓跋仪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既对南方敌军采取集外牵制迎击的战术,对北面敌人也可同样施法,以进攻为防守,务令敌人没法在肆无忌惮下全力进击。”
慕容战欣然道:“拓跋兄果然是明白人,不过北面尽是平野山林,缺乏一个像屠兄挑中的小谷。”
拓跋仪淡淡道:“慕容当家忘记了我们是马贼出身,精擅夜战,打打逃逃更是本行。只要我有五百兄弟,将可令敌人阵脚大乱,草木皆兵。配合水师的反击,击溃敌人或有所不能,却必可达致延敌误敌的战略,各位可以放心。”
屠奉三叹道:“边荒集确是英雄好汉云集的异土,听诸位之言,便知人人勇于担承,泯视自身生死得失。时间无多,我们就此决定如何?”
转向慕容战道:“慕容当家请随我到小谷打个转,屠某可教你有意外的惊喜。”
慕容战哈哈笑道:“幸好屠兄暂时仍非敌人,否则我会担心得要命,怕随时要大吃一惊。请老哥你引路。”
屠奉三向燕飞和拓跋仪打个招呼,挥手拍马去了。
慕容战向燕飞道:“请通知我的兄弟准备上路。”
说罢追在屠奉三马后驰去。
瞧着两人没入林木深处,燕飞有感而发道:“事前说出来肯定没有人相信,今次边荒集的成败,竟系于屠奉三身上,使我们重新掌握主动,不致陷于一面倒捱揍的劣势。”
拓跋仪摇头道:“你只说对一半,我们不论与赫连勃勃之战,又或如今战略上的安排,屠奉三均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可是边荒集的成败,却非系于他身上,而是我们的纪美人。”
燕飞愕然朝他望来。
拓跋仪长长吁出一口气,目光扫视远近,若无其事地道:“屠奉三爱上了你的美人儿。”
燕飞现出原来如此的神情,从容道:“男人对动人的美女生出兴趣,是人情之常。”
拓跋仪深深看他两眼,缓缓道:“小飞仍未掌握到我的意思,我指的并非男人天生对美丽女性的占有欲,而是指真正的动情。尤其是老屠这类心如铁石的人,一旦动了真情,势一发不可收拾。我不晓得屠奉三态度的急剧转变,有多少成分是与纪千千有关系,可是只要你留意他看纪千千的眼神,可知他对纪千千是毫无保留地豁了出去,至少在击退大敌前是如此这般。屠奉三并非寻常的追求者,他可以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也可以是最可怕的敌人。你作为他最大的情敌,绝不可以没有提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