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死里逃生,他和江文清的关系更密切了。
当日江文清仍是以宋孟齐的身份形象谈笑用兵,纵横边荒集之际,她是那么潇洒自如,但自江海流死后,她变了很多,变得有点沉默寡言,欠缺信心,由此可知,她尚未完全从江海流之死的打击中回复过来。想想便教他心痛,令他感到复兴大江帮一事,他刘裕是责无旁贷。
他承认自己对江文清很有好感,她不单是他的战友,且是一位非常动人的女性,慧质兰心,善解人意。而她对他更是颇有情意,只恨他的心早被王淡真占据,再难容纳其它女子,更感到他和江文清间不宜有男女的私情。
唉!想到王淡真,他便心焦如焚。可是在现今自身难保、危机处处的情况下,他可以有甚么作为呢?不过虽明知从任何角度看,均不宜沾手王淡真的事,他却清楚自己绝不容王淡真落入桓玄手上,纵使会把他正危危欲坠的男儿大业砸掉。
见到燕飞再说罢。
客货船缓缓靠岸。
他在建康内城西石头城的码头登岸,顺利通过检查,第一件事便是在进入内城的西门宣明门,寻找荒人的暗记,岂知竟在门外驿道的一株树脚根处,找到只有他看得懂与任青媞约定的暗记,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弄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见任青媞,不过她既如此急着找他,该有急事,只好暂时把寻找燕飞的事搁在一旁,径自依暗记指示,往城南找任青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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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扮作上香客于归善寺报上暗号,立即被寺僧引入内堂的会客室,等了一会儿,支遁大师来了,欣然道:“果然是燕飞小友来哩!支遁谨代表天下佛门,感谢你出手卫道除魔,令佛门得避浩劫。”
燕飞忙起立还礼,连说“不敢当”。
坐下后,支遁微笑道:“竺法庆授首于燕施主剑下,安公在天之灵必然非常欣慰。”
又道:“消息昨天传至建康,轰动全城,亦使司马道子颜面荡然无存,极为震怒,随即公布明天午时,将在城北玄武门外的刑场,将所擒获的荒人斩首,悲风和屠施主正为此大伤脑筋,想办法营救各兄弟,现在有燕施主大驾光临,当更有把握。”
燕飞心中一震,直觉感到司马道子不是杀人泄愤那简单,而是藉此逼藏身建康的荒人现身,最好当然是引得他燕飞出来,一网打尽,好挽回失去的面子。
如此看,今晚救人之举将不可行,因为司马道子必然张开天罗地网,等待他们去劫狱。
司马道子这一招非常狠辣。
问道:“除宋叔和屠奉三外,尚有多少荒人兄弟,藏身在大师的庇荫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