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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厅内,刘裕、宋悲风和王弘围桌而坐,细诉离情。
战船掉头驶往建康。
听到王凝之父子惨死会稽,谢道韫负伤返回建康,刘裕色变道:“王夫人痊愈了吗?”
宋悲风答道:“大小姐内伤严重,我们想尽办法,才勉强保住她的命,恐怕要燕飞出手,方有机会令她复原。”
刘裕双目涌现杀机,心忖,如果不能教孙恩和天师军覆亡,如何对得起谢玄。
宋悲风的声音传进他耳内道:“现在二少爷已和刘牢之联名上禀朝廷,请命出战平乱,檄文该可在这几天内接到。”
刘裕向王弘道:“你怎会和宋老哥一起来接我的呢?”
王弘道:“此事说来话长,且是一波三折。我把焦烈武的尸身带返建康,立即轰动朝野,司马道子更是阵脚大乱,不知该如何处置刘兄。我把整个情况详告家父,他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联同多位老大臣,入禀朝廷,请皇上奖赏刘兄,并加重用。由于刘兄之事朝野皆知,司马道子亦无法只手遮天,可是,这奸贼无计可施下,竟翻刘兄的旧账,指责刘兄与荒人结党,放出‘一箭沉隐龙’的谣言,蛊惑人心,居心叵测。”
宋悲风冷哼道:“只可惜这托词再不灵光了。最关键处是小裕你若有背反之心,从边荒返回广陵后理该立即处斩,而不该被委以重任,派赴盐城讨贼。”
王弘点头道:“我爹正是有见及此,请皇上传召当时到了建康,商量对付天师军的刘牢之,在朝会解释此事。刘牢之别无选择,只好全力支持刘兄,表明是他派遣刘兄到边荒集办事,且立下军令状,以免胡寇取得南来的战略据点,无罪有功。至于‘一箭沉隐龙’,只是荒人说书者的夸说,被民众循声附会,根本与刘兄没有关系。”
宋悲风欣然道:“此事令人发噱,刘牢之是最想害你的人,可是在如此处境下,却不得不力撑你到底,否则将是欺君之罪,确是非常微妙。”
刘裕冷笑道:“这也是他向北府兵诸将士的一个交待,反之则是食言,何况,他仍深信我没命返广陵去,说甚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王弘道:“事情水落石出后,司马道子被逼擢升刘兄为建武将军,但却找诸般借口,要刘兄留在盐城收拾残局。”
刘裕笑道:“他只是拖延时间,好让他的人有充裕时间收拾我吧!”
宋悲风道:“幸好王珣大人看穿司马道子的手段,登门来见二少爷,请他出头要人,际此东面沿海一带大乱之时,讨伐孙恩乃头等大事,加上佛门的压力,以司马道子的强悍,也不得不屈服,正式下令,让小裕你可名正言顺参与讨贼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