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梳洗更衣后,到客厅去见王弘。
坐好后,王弘赞道:“这地方挑得很有心思,坐艇来只要进入青溪,可轻易知道是否有人跟踪;从陆路来,则是里巷交缠,亦可借形势撇下跟踪者。不过仍以水路最方便。”
刘裕道:“除司马元显方面的人外,王兄是唯一晓得我们居所的人。”
王弘深感荣幸地道:“我会加倍小心,为刘兄保守秘密。”
刘裕笑道:“是否定下约见之期哩?”
王弘道:“正是如此,不必见的我都帮你推了,要见的五个人,都是建康新一代中的佼佼者,且大多有官职在身,若能和他们修好,对我们将来会有很大的帮助。”
刘裕深切感受到王弘的诚意,只听他说话的语气,便知他完全投向自己的一方。要这样一位身份崇高的高门公子,视自己这布衣为领袖,绝非易事。
王弘续道:“我安排刘兄去见的五个人,是郗僧施、诸葛长民、朱龄石、毛修之和檀道济。他们都与我有很深的交情,朱龄石更是自幼与我相识,此人文才武艺,均不在我之下,是个人才。檀道济则精通兵法,只是不获朝廷所用,难以一展所长。他们五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司马氏皇朝非常不满,对安公和玄帅则推崇备至。”
坦白说,在现时的处境下,刘裕根本没兴趣去会见这群公子哥儿,纯是看在王弘的情分上,更不愿对王弘的热心泼冷水。根本不想深究他们其实是怎样的一群人。
点头道:“一切由王兄拿主意好了,何时与他们见面呢?”
王弘道:“见面的地点是千千小姐雨枰台对面的淮月楼,届时要委屈刘兄扮作我的随从。这样的清议聚会每晚都举行,在建康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没有人会生疑的。”
刘裕笑道:“你怎么说办便怎么办吧,我信任王兄的安排是最恰当的。”
心中不由泛起当日到雨枰台见纪千千的动人情景,淮月楼高耸对岸,楼起五层,宏伟壮观。
如果能在顶层欣赏秦淮河的风月,确是赏心乐事,只恨自己根本早失去这种情怀。
王弘的声音传入他耳内道:“这几天临近出征,当官的大有大忙,小有小忙,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定下于大军出发后的晚上,举行聚会。”
刘裕点头答应,心中想的却是待会与任青媞的约会,那是昨夜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