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奉先从容道:“谢琰若肯听别人的话,就不是谢琰。谢琰的问题是高估了自己,却低估了徐道覆。在进军海盐前,谢琰忽然小心起来,派人遍搜吴郡和嘉兴一带,看天师军会否布有伏兵,这才攻打海盐。徐道覆亦是了得,苦守海盐,消耗了远征军大量兵力,然后在谢军和刘军合围前,从容撤走,乘船出海,溜个无影无踪。”
稍顿续道:“谢琰和刘牢之会师海盐后,连场的胜仗把谢琰的脑袋冲昏了,而刘牢之则是别有用心。在这样的情况下,谢琰还以为自己胜过谢玄,怎听得入逆耳的忠言?遂不理手下诸将劝阻,立即率军南下,对会稽用兵,终于陷入目前进退两难之局。”
桓玄皱眉道:“为何是进退两难呢?”
谯奉先解释道:“要保着运河的交通,必须分别于吴郡、嘉兴和海盐三城屯驻重兵,因而令兵力分散,如无援兵,如何可以扩大战果?这叫进不得。”
桓玄笑道:“退当然更不可能,眼看成功在望,难道放弃会稽和上虞,掉头回嘉兴吗?对!你说得对。”
接着露出思索的神色,好一会后道:“你猜司马道子会否派兵救援呢?”
谯奉先道:“那便要看我们了!”
桓玄双目精光剧盛,凝视谯奉先。
谯奉先和他对视片刻,接着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桓玄笑着点头道:“好主意!该是我们有所表现的时候哩!”
谯奉先道:“我早为南郡公拟出周详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桓玄欣然道:“请先生指点。”
谯奉先谦虚恭敬地道:“在下怎敢指点南郡公?只是说出愚见,让南郡公参详吧!”
桓玄笑道:“我在听着呢。”
谯奉先道:“我们真正的硬仗,会在攻打建康时发生,所以对付殷仲堪和杨全期两人,必须斗智不斗力。要收拾殷仲堪,是手到擒来的事,但杨全期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如果强攻其据地,我们纵能取胜,亦会胜得很惨,说不定更影响我们攻打建康的大计。”
桓玄冷哼道:“江陵是我桓家的地头,只要我动个指头,殷仲堪便要死无葬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