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跟着他直入内堂,随他在一旁的几席坐下,静待他发言。
刘毅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神情呆滞,显然刚才的急信予他很大的冲击和震撼。刘裕敢肯定他接到的信息是最坏的消息。
虽然说不得不与刘毅合作,但刘裕确实是以德报怨,不然刘毅肯定命丧海盐,死了仍不知在甚么地方犯错。
刘毅有点自言自语地道:“吴郡陷落了,我接到的是嘉兴守将陈彦的求援信。唉!怎会这样子呢?连一天都撑不了。”
刘裕也暗吃一惊,如果消息属实,吴郡的守兵只捱了几个时辰,便给击垮。
刘毅忽然骂起来道:“刘牢之分明是要害我们,他好像早晓得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水师船队时撤返广陵。”
刘裕平静地道:“琰帅不是也想置刘牢之于死地吗?为何宗兄会认为刘牢之会和你们衷诚合作?”
刘毅立告哑口无言,更可能心中有愧,又或做贼心虚,记起当日正是由他提议让刘裕去行剌刘牢之。
刘裕有点不耐烦地道:“嘉兴之后,就是海盐,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宗兄仍拿不定主意吗?”
刘毅道:“你要我怎样做呢?”
刘裕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天师军显示出来的反攻实力,比他预料的还要强大,如此看,会稽和上虞将于短期内失守,他们虽有全盘的计划,但能否奏功,仍属未知之数。
现在他最想说的是,你刘毅立即把海盐的指挥权交出来,一切听老子的。可是当然不可以如此直截了当,眼前这以为才能胜过他刘裕的这个家伙,肯定消受不了。
刘裕道:“只要我们能守稳海盐,这场仗我们将有可能逆转胜败,赢取最后的胜利。”
刘毅朝他望去,脸色苍白如死人,摇头道:“我们绝守不住海盐,即使我们有足够的兵力,一旦被截断粮线,城内的军粮将捱不过半个月。”
刘裕淡淡道:“如我可保你粮资无缺又如何呢?”
刘毅不能置信地道:“你怎可能办到?”
刘裕胸有成竹地道:“天师军现在有南方最庞大的战船队,我们却有南方最优秀的战船队,连雄霸两湖的两湖帮战船亦曾在我们手上吃大亏。我们根本不怕与天师军在海上会战,战船多寡非是决定海战胜败的唯一因素,还要看战船的性能,操舟的技术和水战的策略。何况我们是不用在水上和天师军硬撼的,只要突破他们海上的封锁,便可把粮资源源不绝地送抵海盐,让我们有本钱与天师军长期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