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以至阳之气,震得万俟明瑶往他割颈而去的第三十八剑横荡开去,所有后着再无以为继,只好拖剑退后。
两人再成对峙之局。
万俟明瑶俏脸再没有半点血色,失神地微喘着气,但持剑的手仍是那么稳定。
燕飞回剑鞘内去,苦笑道:“这是何苦来哉?我们竟有如此兵刃相对的一刻,这是为了什么呢?”
万俟明瑶缓缓把剑归还鞘内,轻摇螓首,垂头似不愿燕飞看到她眼内神色,接着仰起如花玉容,回复温柔的神情,首次改用汉语轻轻道:“汉!你还爱明瑶吗?”
燕飞心神剧震,晓得万俟明瑶心中已狠下决心,只要他的答话偏离她的意愿,她便会抱着玉石俱焚之心,既要毁掉他,更要毁掉向雨田,因为他们都是她心中恨之入骨的负心汉。
燕飞看了她好半晌后,以汉语平静地道:“你仍不明白吗?我和你之间的事已是过去了的事,就在那晚我离开时,拓跋汉已死掉,走的是燕飞。刺杀慕容文的成功,令我在武功上作出了突破,但我心中的创伤却一直无法弥补,所以我到边荒集后,变成一个不思进取的人,终日沉迷酒乡,若这不算是爱,什么才算是爱呢?万俟明瑶你来告诉我吧!”
万俟明瑶双目异芒闪闪。令她更是艳光四射、不可方物。她继续以汉语柔声道:“既然你没有忘记我,为何又移情别恋,勾搭上纪千千呢?”
燕飞苦笑道:“你真懂得伤人之道,为何要用‘勾搭’这种字眼呢?你可以尊重别人一些吗?你爱过我吗?你肯为我牺牲吗?但我却肯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死亡在内。那时刺杀慕容文的时机尚未成熟,或许该说是我的准备尚未够充足,可是我却晓得你已失去耐性了,且想冒险行动,于是我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杀死慕容文,好令皇宫的防卫出现平时绝不会有的破绽,为你们制造一个机会。”
万俟明瑶默默听着,没有插口打断他的话,双眸代之而起是带点茫然的神色。
燕飞说了这么多话,是要点醒她,希望她能放弃对他燕飞和向雨田的恨,解开她和他们之间的死结,大家和气收场,那他和向雨田便不用一起来欺骗于她。
坦白说,如果不用“死”,谁愿意去冒这不测之险,包括他──拥有杀不死阳神的燕飞在内。那种事的后果是谁也不能预料的。
燕飞叹道:“当我进行刺杀大计的一刻,我自忖必死,根本没有想过能于事后溜掉。那时我心中更有另一个想法,就是无论刺杀成功与否,我燕飞前生欠下你万俟明瑶的情仇,又或今生与你结下的孽债,都该还清了,我燕飞再没有亏欠你分毫。你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
万俟明瑶轻柔地道:“我这么惹你讨厌吗?逃离长安后你从没有回头,像避开瘟神似的,难道你不晓得我对你是另眼相看吗?我承认我当时错估了你,但说到底总算是为你着想,不愿你去涉险。”
燕飞颓然道:“真的是这样子吗?我们大家心中一清二楚。当我逃出长安城的一刻,我清楚知道已把与你苦恋的拓跋汉永远留在长安,离开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叫燕飞的人──一个全新的人。以前的拓跋汉再不存在,我再不愿痴恋一个心中只有别人而没有我的女人,那实在太痛苦了。”
万俟明瑶趋前数步,直抵他身前三尺许处,用神地审视他,轻轻道:“我该怎么说呢?我真的没有蓄意玩弄你的感情,我对你是真心的,在你之前,我从没有和其他人相处这么长的一段日子,不要再提我和向雨田之间的事好吗?,那对我来说只像前世轮回中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