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还仍默不作声。
任青媞起立施礼,一声告罪,退出厢房去。
她刚离开,郝长亨进入房内,走到他对面坐下,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聂天还道:“有甚么事?”
郝长亨道:“杨全期中计了。刚接到桓玄传过来的消息,杨全期的船队离开襄阳,赶往江都。”
聂天还讶道:“杨全期难道不晓得前一阵广陵江都因连场大雨,浸坏了农田,影响今年秋天的收成吗?”
郝长亨嘲笑道:“殷仲堪肯定会向杨全期隐瞒此事,好骗杨全期陪葬。这些所谓的名士,彻头彻尾是无行的文人。”
聂天还沉吟半晌,苦笑道:“长亨!你来帮我想想,如果我把与桓玄的约定置诸不理,按兵不动,会有甚么后果呢?”
郝长亨剧震一下,瞪着聂天还,一时说不出话来。
聂天还正容道:“我是认真的。”
郝长亨用心想了片刻,道:“首先我们会打回原形,从此势力难伸出两湖半步,失去了沿江所有新打下的地盘。而桓玄亦难圆他的帝皇梦。”
聂天还点头道:“你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现时我们的情况,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说不定大江帮还会趁此机会由衰复盛。皆因有荒人作大江帮的后盾。”
郝长亨道:“帮主不是真有这样的打算吧?”
聂天还叹道:“只是想想而已。自击杀江海流后,我们事实上已骑上了虎背,只有坚持下去,方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郝长亨关切地道:“帮主在担心甚么呢?是否听到有关桓玄的事?”
聂天还道:“说来好笑,我担心的是一个我不了解的人,亦正因我不了解他,才感到忧虑。桓玄嘛!仍不被我放在眼内,否则我岂肯犯上与虎谋皮的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