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微笑道:“只要是你老哥的提议,我们都乐意采用。”
老手有点受宠若惊地道:“这二十艘货船,全都性能卓越,船体坚固,是经得起风浪的海船,只要经我改装,设置投石机和弩箭机,便可变成海上的杀手。”
屠奉三笑道:“我早有此意,只是怕没有这方面的能手。”
老手拍胸保证道:“这个包在我身上,只要拨足够的人手给我,现时我们又不虞缺乏材料,保证十天之内,可令货船化为战船,至少比天师军用渔船作战船优胜得多。”
江文清大喜道:“就由我从众兄弟中挑一批人给我老手,他们都是出色的造船匠。”征得刘裕同意后,偕老手去了。
刘裕暗叹一口气,没有活色生香的江文清在身旁,天地顿然失色,那种感觉古怪得没法形容,自己是否在恋爱了。
目光投往大海黑沉沉的远处,道:“我有一个预感!”
宋悲风讶道:“甚么预感呢?”
刘裕道:“徐道覆会暂且放过海盐,以集中全力收拾谢琰。”
屠奉三皱眉道:“这并不合理,且与我们的猜测相违,从军事的角度去看,由于我们有沪渎垒互相呼应,又据海峡之险,比会稽和上虞有更优越的形势。如徐道覆让我们站稳阵脚,他肯定会后悔。他不是蠢人,对吗?”
刘裕微笑道:“他不但不是蠢人,且是精通兵法的奇才,而我这个预感,正是因他具备的智慧才识而启发的。”
宋悲风兴趣盎然地道:“是否聪明人偏会做蠢事呢?”
刘裕道:“我不是认为他会作出愚蠢的决定,反之在整个反攻远征军的部署上,他制定了超卓完美的计划。军事行动本身自有其不可改移的特性,就像高手过招,出手无回,临时变招,会变出祸来。尤其像天师军这么庞大复杂的军队。三十万人只有五万属训练精良的部队,其它拉杂成军,包括了各地豪强、帮会、农民和渔民,说得不好听就是乌合之众。这样的大军,一旦展开军事行动,势必是欲罢不能,如随意更改,自己先乱成一团,且还有粮草物资供应上的问题。奉三明白了吗?”
屠奉三露出心悦诚服的神色,叹道:“自从刘帅想出一箭沉隐龙的破敌之策,我已对刘帅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仍不及刘帅今次般予我的震撼。刘帅的猜测,肯定是兑现在的天师军最准确的写照,精到入微。”
宋悲风一头雾水地道:“我仍不明白。”
屠奉三解释道:“道理很简单,早在远征军来前,徐道覆拟定了进攻退守的全盘策略,先施以诱敌深入之计,当远征军踏进陷阱,反攻行动立即全面展开,这牵涉到全体天师军的动员,每一支部队都有明确的军事目标,而直至收复吴郡和嘉兴,一切均依计而行,取得辉煌的战果。可是我们的突然出现,先取得海盐的控制权,又觑隙而入,夺得在整个战役最能起关键作用的沪渎垒,登时把形势扭转过来。徐道覆的如意算盘再打不响,阵脚大乱。可是军事行动已告全面展开,没法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