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长亨点头道:“桓玄的确在玩手段。那帮主有没有怪他出尔反尔呢?”
聂天还冷笑道:“对这种人还有甚么话好说的?今早他使桓伟来见我,说明天正午,会亲自到云龙号来见我。既知他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会严阵以待,只要他敢上船来,我就要教他不能活着离开。”
郝长亨剧震道:“帮主!这样长亨更要留下来。”
聂天还看了他半晌,微笑道:“你担心我杀不了桓玄吗?”
郝长亨道:“长亨只是想为帮主效死命。”
聂天还从容道:“桓玄虽荣登为九品高手首席之位,但仍不被我聂天还放在眼内,当然他不会这么想,亦正因他自以能胜过我,才敢来以身犯险。这更是他唯一杀我的机会,在大江上,尽管他倾尽全力,仍没挑战我们两湖帮赤龙舰的能耐。”
郝长亨皱眉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全军退返两湖,扯桓玄的后腿?当桓玄和建康军开战之时,攻夺荆州,如此霸业可期。”
聂天还苦笑道:“你道我没想过你这提议吗?可是如我们撤返两湖,桓玄还敢碰建康吗?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
接着长叹起身,在郝长亨身后来回踱步,傲然道:“我今年五十有五,余日无多,再不可蹉跎岁月,眼前是我唯一成就霸业的机会。只要能击杀桓玄,夺得荆州,大江上游将尽入我手,南方天下势必是我聂天还囊中之物。否则我何用离开两湖,劳师动众?”
郝长亨为之语塞,好一会才道:“正如帮主所言,来者不善。桓玄既敢到船上来见帮主,必然准备十足,随行者皆为桓玄手下中的精锐高手,奇人异士,不惧行刺。”
聂天还回到原位坐下,右手放在桌面,曲起中指轻敲桌面,微笑道:“天下间,现在能令我聂天还顾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燕飞,另一个是孙恩,而这两个人是不会为桓玄所用的,你道我怕甚么呢?”
郝长亨看着他轻叩桌面的手指,苦恼地道:“桓玄既要先下手为强,为何错过上一次来见帮主的机会?”
聂天还收回右手,淡然道:“问得好!皆因时机尚未成熟。当时我刚大破杨全期,气势如虹,舰队部署于江都一带水域。而杨全期和殷仲堪尚有还击之力。如果桓玄和我们开战,肯定自乱阵脚,动辄惹来荆州水师全军覆没的大祸,至乐观的估计也会是两败俱伤。桓玄敢冒这个险吗?”
稍顿续道:“你知否谯纵是如何夺得巴蜀的控制权呢?”
郝长亨点头道:“是通过干归刺杀毛家之主。”
聂天还道:“若能杀我聂天还,巴蜀发生的事,会在这里重演,这是对付我们两湖帮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上次和桓玄见面,他离开的时候,问我若他登上了皇座,我要求甚么报酬?我答他如能成为南方最大的帮会,于愿足矣!他却着我再好好考虑,他可予我大司马之职,借题要再来见我商量此事。哈!桓玄真的把我当作三岁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