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热茶后,互道对方最新的情况后,燕飞道:“刘先生是自己人,甚么都不用瞒他。我从边荒集把刘先生请来,是因为他或许可以助你们打赢这场胜负可能永远无法分明的战争。”
刘穆之含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亦没有谦辞。
屠奉三目光灼灼地打量刘穆之,大感兴趣地道:“刘先生认为这是一场我们没法打赢的战争吗?”
刘穆之从容道:“燕兄为了向小刘爷推荐我,所以故意夸大其词,指的其实是与天师军之战纵有胜负,但一天动乱的背景和根源没法消除,天师军仍可死灰复燃,又或此乱刚平,彼乱又起,变成一场无休止的苦战。”
刘裕和屠奉三同时动容,因为刘穆之这番话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蒯恩道:“敢问先生,有甚么办法可以根治江南的民乱呢?”
燕飞心中暗赞,蒯恩似是诘难刘穆之,事实上是予刘穆之说出胸中抱负的机会,因为蒯恩早从荒人处得知刘穆之乃才高八斗的智士贤者。由此可见蒯恩容人的胸襟。
刘穆之微笑道:“这可分为一时权宜之计和长远的政策,后者更牵涉到治国平天下的大问题。”
屠奉三沉声问道:“何谓权宜之计?”
刘穆之答道:“权宜之计是针对眼前情况的应对之术,既要有实际行动,又要有鲜明和令民众能轻易把握的理念,两者相辅相成,自可发挥奇效。”
刘裕道:“实际行动是不是指开仓账济灾民,又或兵不扰民这类事情呢?”
刘穆之道:“这是最基本的行动,若连这些事也做不到,其它不说也罢。”
蒯恩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做甚么呢?”
刘穆之欣然道:“现在我能想到的,就是重建吴郡,倾尽全力的去令吴郡从大火后的废墟立起来,向南方的民众显示刘爷并非一个破坏者,而是建立新秩序的人,且把民众的福祉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刘裕一震道:“这么简单的方法,为何我们偏没有想过?”
燕飞看到刘穆之的眼睛亮起来,显示他对刘裕的反应感到鼓舞,为自己觅得视民为子的明主而欣悦。
屠奉三道:“这确是奇招,更突显丢弃吴郡的天师军是不理人民死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