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无忌皱眉道:“桓玄是否懂兵法之人?如果我是他,便以攻为守,倾全力来攻打广陵,令我们难作寸进。”
孔老大笑道:“桓玄不是不懂兵法,只因他太过爱惜自己的小命,没有大军在旁保护他,他会睡不安宁。”众人都笑起来,神态轻松。
魏泳之欣然道:“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桓玄已起程往九井山去,准备登基称帝。建康高门盛传桓玄这么急于称帝,是因他迷信命运,认为只要登上帝座,好运会随之而来,一切难题会迎刃而解。”
众人又再次发出哄笑。接着目光投往刘裕,看他如何决定。刘裕从容道:“桓玄的愚蠢,省去我们很多工夫,只要再打两场硬仗,建康便唾手可得。”
众人的眼睛全亮了起来。何无忌道:“桓玄称帝后,肯定会立即发令,命江乘的军队沿江来犯,我们以逸待劳,是否划算些呢?”
刘裕道:“我们定下这个策略的时候,并不晓得桓玄会如此急于称帝,更没有想过桓玄竟把部分兵力改驻覆舟山,都显示桓玄心怯了。不过无忌言之有理,以桓玄的妄自尊大,肯定没法硬吞下广陵被夺、桓弘被杀的这口恶气,故定会下令江乘的军队来攻打我们,如此我们将有可乘之机。”
众将点头同意,对刘裕的料敌如神,他们早已心服口服,故绝不会怀疑。
刘裕却是自己知自己事,明白自己正找借口好能早日攻打建康。
将领刘道规道:“吴甫之和皇甫敷乃桓玄手下猛将,能征惯战,如若来犯,将会使用疑兵之计,令我们弄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攻打广陵,还是要攻打京口,使我们兵力分散,难以抵抗。”
刘裕虎躯剧震,道:“对!”
众人都愕然瞪着他,不明白他因何反应如此之大。
刘裕却有满天阴霾尽去的感觉,因为他已想到破敌之法,更掌握唯一致胜之法,绝不是以逸待劳,因为以他目前的兵力,实在难以稳守两座城池,一旦让敌人成功截断广陵和京口的联系,使桓玄恢复信心,荆州军将源源不绝地来攻,那时他只有吃败仗的分儿。这个忽然而来的明悟,令他再没有为私人理由而不顾大局的心障。
刘裕迎上众人疑惑的眼神,心朗神清地道:“敌人有他们的疑兵之计,我们也有惑敌的手法,只要令敌人深信不疑我们的主力集中在广陵,我有方法令敌人输掉这场仗。”
另一个将领孟昶道:“这并不容易,只要敌方探子察看有多少艘船泊在广陵附近,便晓得我们的虚实。”
刘裕微笑道:“假设我们的兵力的确是集中在广陵又如何?”
众皆错愕。刘裕从容道:“首先,我们要摆出全面进攻建康的高姿态。这方面,桓玄为我们制造了最好的时机,当他明天登基称帝,我们便发檄文公告天下要讨伐桓玄,然后调动军队,装出随时西上进攻的举动。此计是针对吴甫之和皇甫敷这两个知兵的人而发的,如果你们是他们,会有何反应呢?”
魏泳之拍腿道:“当然是觑隙而入,以奇兵奔袭京口,只要攻陷京口,我们不但不敢西上,还要担心能否守得住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