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仰天笑道:“桓玄!你有想过会有今天一日吗?还呆在那里干甚么?是否想流尽鲜血?还不过来受死?”
桓玄狂喝一声,提起全身劲气,箭矢般往刘裕投去,断玉寒化作长芒,反映着四周的火把光,直击刘裕。
王淡真盛装坐船往江陵的情景,浮现刘裕心湖,这是令他最神伤魂断的一幕,他永远不会忘记,不过一切会随着即将发出的一刀作个了结,过去会随他手刃桓玄深深埋葬在记忆的渊海里,他要面对的,正是眼前扑过来拼命的人,间接或直接为他缔造的未来。
刘裕心神晋入止水不波的武道至境,左拳击出,正中断玉寒,轰得断玉寒激荡开去,收回拳头时,腰身猛扭,趁桓玄空门大露之时,厚背刀直搠而去。
桓玄留不住势子,几乎是把自己送往刀锋。
厚背刀贯腹而入。
桓玄全身剧颤,软伏刘裕身上。
刘裕凑到他耳边以他仅可耳闻的声音道:“这一刀是为淡真送给你的,淡真正是我刘裕最心爱的女子,桓玄你清楚了吗?”
桓玄双目射出难以相信的神色,接着两眼一瞪,就此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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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千千同时矛盾得要命。
她终于想通慕容垂那几句有关个人荣辱的话,极可能是与他履行诺言的誓约有直接关系,因为慕容垂立誓时说,如有违誓,他将永远见不到都城,那亦只是与个人有关,非如拓跋珪的以整个拓跋族立誓。慕容垂赴决战场时没有看她,是不是心中有愧呢?
以拓跋珪的精明,怎会察觉不到慕容垂在誓言中取巧。或许对拓跋珪来说,只要慕容垂死掉,其它的事再不放在他心上,但拓跋珪难道没想过慕容垂即便战败,拼着牺牲自己的个人荣辱,也不会把她们主婢交出来吗?
这个与她和小诗最有关系的切身消息,也是最关键的消息,她却没法向燕飞传送,怕的是扰乱燕飞心神,令他因方寸大乱而饮恨于慕容垂的北霸枪下。
这是生命里最奇异的时刻,她再分不清楚甚么是希望?甚么是绝望?两者间似难有明显的分界线。
当慕容垂甩蹬下马的一刻,燕飞的注意力从纪千千和小诗处移开,集中往慕容垂去。
向雨田说得对,慕容垂的武技确已臻达凡人体能的极限,任何一个动作,动作与动作之间,都是完美无瑕,不露任何弱点破绽。要在不杀他的情况下击败他,是根本没有可能的,而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自己在避忌下,落败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