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瞎子,本来扬着头,看来是准备讲话的,可是一听到这阵马蹄声,面色便自一亮,立时铁拐一点,向后退了开去,退到了路旁,方始站定。
曾天强正在愕然间,蹄声已自远而近,只觉一匹身高腿长,须密尾散的大宛名马,已快步向前驰来。那马全身胭脂,在日光之下,隐泛红光,好看之极。面马上却配上了一只白玉马鞍,便显得那匹马,神骇无比,非同凡响。
曾天强一见这匹马,心中便不禁陡地一动。
曾天强暗忖:自己失了“玉蹄金盏”,看来这匹马绝不在“玉蹄金盏”之下,若是得了这匹马,那么父亲怕不会来责怪自己的了。
他只顾得看马,却不顾及去看马上骑的是什么人,正在他出神间,已听得一个少女声音道:“喂,往曾家堡,可是由这条路去的么?听说曾家堡中,群雄常聚,何以路上冷清清地,一个人也不见?”
曾天强一听得有人讲话,抬起头来,他这才看到,骑在那匹马上的,乃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那少女至多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一身娇黄色的衣衫,更衫得她眉目如画,美丽之极。
曾天强望了她一眼,便不由自主,心头乱跳了起来,忙道:“是,由此直出曾家堡,不知姑娘到曾家堡去,有什么事?”
那少女“咭”地一笑,道:“这些日子,只听得人人都说铁雕曾重该死,我想去看一看,这老儿是不是真的死有余辜。”
曾天强实是做梦也未曾想到,从那么美丽的一个少女口中,竟会讲出这样强凶霸道的话来,一时之间,他不禁呆住了出不得声。
曾天强不出声,那嬉皮笑脸的人却又“哈哈”一笑,道:“喂,你问人家到曾家堡去干什么,人家巳告诉你了,你是曾家堡少堡主,怎地不回答人家啊!”
曾天强给那人一逼,更是尴尬难言,那少女在马上,却向曾天强嫣然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铁雕曾重的儿子啊,听说你父亲养的几只大雕,十分好玩,若是你父亲真的该死,死了之后,你可肯将那几只大雕,送了给我养?”
曾天强瞪大着眼,哭笑不得。他一生之中,可以说从来未曾遇到过如此难答的问题过。而偏偏对方又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令得他想破口大骂,也在所不许,只得干瞪眼儿。
那人却以扇击掌,道:“哎啊,曾重一死,那几只大雕,当然传给了他的儿子,小姑娘,你现在向曾少堡索取,那当真是未雨绸缪,心思慎密,深谋远虑,聪明之极!”
那少女听了,心中欢喜,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哥好说了。”
曾天强心中更是又怒又尴尬,他想要正式申诉几句,可是也就在此际,那两瞎子,突然向前走了过来,到了那少女身前,深深行了一礼,道:“参见白姑娘。”那少女“啊”地一声,道:“瞎子大哥,你们也在这里,那可好,你们可是已将铁雕曾重杀死了么?”
曾天强听到此处,实是忍无可忍!
铁雕曾重乃是他的父亲,可是那少女一到,便说是到曾家堡不看看铁雕曾重是不是该死,接着,又要他在父亲死后,将那几只铁雕送给她玩,如今又公然问那两个瞎子,是不是已杀了铁雕曾重,可以说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曾天强的涵养功夫再好,那少女再美丽些,他也是难以忍得下去了。他一声虎吼,道:“姑娘,家父不知有何得罪你的地方,你这样希望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