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梁连一口酒下肚,接着清咏道:

“兰帐玉人睡觉,怪春衣、雪沾琼缀。

绣床旋满,香球无数,才圆却碎。

时见蜂儿,仰粘轻粉,鱼吞池水。

望章台路杳,金鞍游荡,有盈盈泪。”

上阕写景,下阕写情,最后一句,只见离愁别恨,不见故人,唯有盈盈粉泪寄托相思。

虽然这还称不上绝妙,但仓促之间,有此水准,其余就算有所不服的文人,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不由得心想沈之期这家伙虽然人品不佳,但是捷才,恐怕连徐清长那厮都得逊色一筹。

只是不免叹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阿附梁王父子。当然他们心中不会承认的是,若是有机会巴洁道权倾朝野的梁王,绝不会放过。

梁连目光灼灼,毫不掩饰地看着冯小青道:“青娘觉得我这一首词,还可堪入耳?”

冯小青极为平淡道:“不如听听贺大人有何看法?”

贺知章哈哈大笑道:“仓促之间,能有此作,老夫是及不上的。”

他宦海沉浮,老奸巨猾,这话可谓滴水不漏。

梁连微微一笑,知道贺知章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表明态度,今夜不会刻意跟他为难。

四位考官名声最大的便是贺知章,他既然如此,其他人也乐得装聋作哑,将这词的优点挑出来说。

毕竟这首词算得上不错,往好了说,也不会留下话柄,落下阿谀奉承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