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寝宫里，只留下四个人，三个站着，一个身处弥留。

大主教走到床边，手轻轻从老皇帝身体上方拂过去，一路撒下大量白色光辉。

光辉没入老皇帝的身体中，暂时止住了他的痛苦，将他体内最后一点潜力激发了出来，恢复了他的神智。

“陛下，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言下之意，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老皇帝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原本胸口上压着的巨石被搬走了。

他的神色也平静了下来，转过眼眸，看着站在床边的二皇子，轻声道：“我的儿子，过来。”

皇子依言上前，在床边蹲下身子，紧握着父亲的手，准备聆听他最后的教诲。

父亲苍老的面庞，浑浊的双眼，还有冰凉的一双手，暂时冲淡了这位皇子心中的权力欲望，一些悲伤浮现出来，为他眼中强逼出来的泪水注入了一些真情。

“父亲，您说，我听着。”皇子声音悲怆。

老皇帝看着自己最亲近的儿子，郑重地嘱咐：“儿子，你天性聪颖，这很好，但却过于自负，这是缺点。要改，你要懂得敬畏和隐忍！”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强者林立，挥手即可灭国，他年轻时也曾被帝王的荣光遮蔽眼睛，妄图改变世界，直到碰了铁壁，撞的头破血流才看清这一点。

皇子心中有些不耐烦，对父亲的话也不以为然，他忍不住道：“父亲，我将成为是一国之主，难道还要向人低头吗？”

这话一出，老皇帝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急喘几口气，想要再说几句，却再无法抵御心中的虚弱感。

他只觉的眼皮又千斤重，眼中的世界开始变暗下来。

这种时候，他没时间去教训这个最心爱的儿子，只能尽力嘱咐道：“做任何大事，都要取得大地贤者的支持，切记！”

他的手用着最后的力量抓着皇子的手，希望能将对方捏痛，让肉体的痛苦，为他增添这句话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