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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昌叹了口气,道:“若是费仲、尤浑二人不曾前来拜会,我或许并不担心。然而,此人面和仁慈,心怀奸诈,今日为势所逼,不得不低首来我门前赔上小心。过后,必然怀恨在心。我若一走,我儿年幼,如何斗的过那两个老狐狸!”

见形势颇为严峻,伯邑考面色郁郁,不过他生怕其父担忧,立刻又换上了笑脸,道:“过上几日,我到他们府上,送一些礼品,自称小辈,想必他们二人也不好和我一般见识。父亲尽管放心的回西岐吧!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西岐城不能没有父亲。”

姬昌摇头,道:“我儿还是太过年轻,不知朝廷之上,大臣征伐倾轧的残酷性,岂是你低头认输便可以逃过劫难的?这一次,我们选择预定的第二种方案,即可离开朝歌,等回到西岐,自然无碍!”说完,姬昌似乎也很累,不由得放松全身的肌肉,方便伯邑考的动作。

闻言,伯邑考正在捏肩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显然是犹豫不决,过了一会儿,伯邑考小心翼翼的道:“父亲,如果我们那样做,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姬昌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痛苦的意味,他抱着头,烦恼的道:“我儿,为父何尝不知?这一步踏出,我三十多年来累积的清名,将毁于一旦。而一旦真相暴露,甚至会连累家人遭殃!”

伯邑考正要再次劝谏,但是姬昌却斩钉截铁的道:“天子虽然有命令,但是你母亲的身体却更为重要,此事已定,我儿不必再劝了!”

伯邑考郁郁寡欢的走出了屋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寝室睡下。过了几日,天子邀请西伯侯宴饮,感谢西伯侯的慷慨解囊,当时只有寥寥无几的忠臣陪在身边。

好花不常开,好事不长在。这句话说的实在经典无比,姬昌及其长子在天子启召见,宴饮正欢之时,突然暴毙,七窍流血,死状惨不堪言。

紧跟着,天子毒杀臣下的传闻便甚嚣尘上,朝歌城中竟然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百姓虽然不敢当面折辱君王,背地里却是充满了不屑。但是对于无辜丧生的西伯侯,却都是充满了同情之意。

消息迅速的向四面八方传去,天下为之骚然。当这个消息传到三山关,秦舞阳咳嗽连连对于眼前的局面的变化,他不知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悲伤。

西岐众将接回自己主公及长子的尸体,连夜返回西岐。刚出朝歌西门不久,侍卫首领便带着他们狂奔五十里开外,直到看到一座破败山神庙,方才放下心来。事实上,当他接到姬昌吩咐的时候,也深感骇然,但是西伯侯的命令,他却不得不严格执行。

“都他妈的动作快点,耽搁了侯爷的要事,割了你们脑袋也赔不起。”侍卫首领已经迈入中年,崎岖的道路上马车飞奔,木质的车轮咣当当乱响,车厢内便是姬昌和伯邑考的尸体。

根据姬昌的吩咐,若是他和伯邑考意外身亡,只要能够将他们带到这山神庙之中,便会在苍天的庇佑之下,重新复活。

虽然这种事情在侍卫首领看来乃是无稽之谈,但是擅长演算先天神算的姬昌在西岐拥有神一般的地位,他说的事情,即便是何等的荒谬不经,人们也信之不疑。

车轮萧萧,很快便赶到了山神庙,侍卫们抬着两人的尸体,进入山神庙。在地上垫了一些杂草,然后轻轻的放下,随即所有人便鱼贯而出。

门外,一众侍卫忐忑不安,但是担心的内容却不尽相同。普通的侍卫在担忧,侯爷和世子的死亡会对西岐造成什么样的混乱,自己的家庭是否会受到影响,而侍卫首领却在担心他们的复活是否会如期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