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疯了?!这是得到消息的城内各方势力的第一反应。昨晚王世充的几名高手带一营士兵扫荡了吐谷浑王子伏骞的隐秘居处,又去客栈杀死了武尊毕玄的两名弟子,王世充这是疯了?怎么无端端去招惹吐谷浑和武尊毕玄?还居然成功杀死了所有人,一人都未曾漏网,王世充什么时候也这般杀伐果断了?

李世民皱眉坐在王世充的主客位,举手行礼道:“王公,恕我直言,此事你做的太不明智。兵家有言:远交而近攻,此次李密来攻,正是交结远方势力的时机,怎可这样做?便是一般做法,也只是关系转恶,你杀了吐谷浑的王子和毕玄的爱徒,这可算是不共戴天之仇,只怕再难有转圜余地。”

王世充脸色发白,眼神发直,瘫坐在高椅之上,半天才苦笑道:“不论世民你信与不信,此事真不是我所为。今日我初闻此事,也是大怒,以为陈长林可风道长和玲珑娇几人自作主张,哪里料到问遍军营都说昨晚未有一丝异常,便是巡街的士卒也说未曾见过。但偏偏那客栈的众人都说是我的士卒。这事,我可真是说不清了!”

李世民不置可否,见他如此狡辩,自然是不想要承认,便起身道:“王公,无论此事如何,现在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击退李密,保得洛阳平安。我李世民前来相助,不过是道义所在,不忍王公遭殃,但愿王公能体谅我的一片真诚。”

王世充听他话中竟是认定了自己所为,不由苦笑道:“世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此事真不是我所为。”李世民双目直视王世充道:“若不是你,谁又能在洛阳调兵?若不是你,巡街士卒竟会无一示警?若不是你,这洛阳还有第二个人有大军?”气势一时凛然不可冒犯,宛若主公训斥臣下,逼得王世充呐呐无言。

李世民蓦然醒起自己还在王世充的地盘之上,语气转为真诚道:“王公,世民乃是真心为你着想,一时激动,还请王公原谅。”王世充一张老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像是训儿子一样训了一通?!王世充脾气再好也是有限,更何况他生来便是粗野的胡人。虽然城府极深,但终究也是一方之主,居高临下惯了的人。

脸上勉强笑笑,王世充道:“世民啊,此事的确是我做的,此处还望你能谅解。此时瓦岗军围城,还需要我们同舟共济才是,下次再有这般之事,定会通知你。”李世民望了一眼王世充,一眼就看到了王世充脸上绷紧的肌肉和眼中藏不住的怨毒杀机,显然因为刚才的话已经让他动了最大的杀机,也对李世民已经仇恨至极。

李世民客气两句,两人亲热谈笑一番便拱手告辞。刚出王世充府邸,李世民便沉声道:“这下不好了。”长孙无忌庞玉李靖等人都是一时俊杰,自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也都看清楚了王世充刚才那拙劣的表演。

“起先王世充死不承认,后来居然推心置腹,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杀死秦王殿下你,只是动手早晚的问题。秦王殿下,洛阳已经不能待了,我们应速速离开此处。”一行人骑在马上,李靖沉声说道。

长孙无忌也少见的不再慢条斯理:“李将军所言极是,王世充已然动了杀机。而且从昨晚之事看,这人胡乱杀戮,理智全无,已经近乎疯子。殿下这是惹到了一个疯子,还是早些离开洛阳为好。”

李世民摆手:“单看昨晚王世充的行动,无疑是少见的成功之列。杀伐果断,行动迅速,非常不像王世充的手笔,你们说会不会是王世充请到了什么高人在给他出谋划策?这伏骞和拓跋玉之死,正是布下了一个我们看不透的滔天大局呢?”

长孙无忌凝眉沉思,片刻才说:“秦王殿下,若真有如此高人,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我以为这高人或许有,但是以王世充的蠢笨,怎会招来如此奇人?若没有,则王世充已然发疯,秦王殿下需尽快离开洛阳。若有,恐怕也不是真心帮助王世充的,而是要利用此次洛阳之战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是李阀的绝高谋士,更可能看到殿下你对于他的威胁,呆在洛阳危险更大,请殿下即刻离开洛阳!”

李世民沉吟不语,半晌才道,首次在手下面前吐露了自己的想法:“我实在很想亲手击溃张大卫这叛逆。更何况王世充现在依然有赖于我,应该不对我下手。若想取天下,不冒点风险怎么成?这次守洛阳,虽然取不得什么回报,也没有什么收益,但是我李世民岂是随意退却之人?诸位,我要留在洛阳,可愿随我冒身家性命之险?”

此时已然到了李世民的秘密据点,众将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李世民马前:“愿为殿下效死命!”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情报为重

“王世充疯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乱杀人?”废材白银通过向江湖人士打听消息之后,愕然向小十八和头儿回报道。他们失去了精神擅长者,就失去了收集情报以及心灵联络方面的能力,只能依靠最古老的方法,用金子打开别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