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你不是……”
原来真弄错了。这位姑娘刚才离队去卫生间,回来后和邻近女伴弄错了牌子。此时真正的妻子已经认出丈夫,大呼小叫地扑到他怀里,两人怀着幸福的歉意同那个姑娘告别,匆匆离开队伍。
姜猛子一边维持着男队的秩序,一边也在寻找自己的那一位。虽然已经知道她是谁,但两人只在童年时相处过,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一眼认出对方。两支队伍迅速缩短,他一直没有看到林风徐来的名字。那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一直忙于维持女队的秩序,这时走过来,对姜猛子嫣然一笑,背过身去——她也有一块牌子,是背在身后的。上面写的是:
“我在等一个不知道我名字、相貌和声音的男人。”
姜猛子一把抓住她,把她的身体扳过来紧紧拥在怀里,然后是令人窒息的亲吻,“你说错了,来来,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
两人没打算马上离开,要先把伙伴们全部送走,但两支队伍一同起哄,逼他们马上离开。两人最后屈服了,歉意地向剩下的男女告别,相拥着匆匆离开队伍。林风徐来开车,带着猛子来到附近一个农家旅馆,她早在这儿定好了房间。然后是床上的狂风暴雨……
来来抚摸着猛子的裸体,笑着说:“原来这就是别动军的统一军装?难怪姜叔叔说,你们必须换了军装才能出来与我们见面。”
“是的。我们一直被训练着面对那一天:人类社会彻底崩溃,我们只能孤身与敌人作战。所以,布德里斯让我们早早褪下文明的外皮,算是在心理上提前进入角色吧。”
“他的训练太成功啦,从你身上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同一个女人欢爱,却拒绝知道她的相貌、声音和名字!”
猛子笑着说:“相信你能理解。”
“猛子我理解你,真的能理解。你这前半生太难了。训练的严酷且不说,心灵上也是一片黑暗,因为你们的人生只有一个血淋淋的目标——在人类灭亡之际尽力多拉几个垫背的。”
猛子默然。来来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他,理解他的人生。这是很难得的。“其实你们也很勇敢啊。”他和来来开玩笑,“甘愿接受这样的包办式速配,将自己交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说不定这人是个丑鬼或大恶棍呢。”
“丑也好恶也好,这些都不重要。”来来干脆地说,“重要的是在人类的生死关头,这些人干了男人该干的事,把女人和孩子护在他们的身后。我不满意的是今天的社会被男子沙文主义浸透了。其实我也不怕穿上这样的军装,也能干你们准备要干的事。”
猛子认真地说:“来来,你这样说,我确实对你刮目相看了。”
“算不了什么。生物学家说,在面临种群灭绝的压力时,该种群的个体都会自动改变其行为方式。我肯定已经改变了,这些年来我的心大大地变硬了。”
猛子笑了,“良宵苦短,不说这样沉重的话题了,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说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