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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朔沉默的站在他的背后,目睹着他以自己的存在和生命为墨,书写着渎神之书,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写到五分之四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忘记你的存在;写到百分之九十的时候,我也会忘记;写完之后,你会死。”

他认真的陈述着这个事实,希望梁公正能够从这种无异于自杀一般的行为中停止。

那一只癫狂舞动的无形之笔仅仅停顿了一个瞬间,便继续开始书写狂乱之文,梁公正嘶哑的回应着:“我知道。”

“其实,死了也无所谓的。”

他低声呢喃着什么,怔怔的看着手中的记事本,水迹从脸颊上蔓延,最终滴落在本子的扉页之上,变成凄厉入血的猩红。

在扉页之上,无数交错而混乱的涂鸦都是在书写着同一个名字。

大篆中的‘流雪’、金文中的‘流雪’、希伯来文中的‘流雪’、神文中的‘流雪’,甚至是二进制代码中的‘流雪’、涂鸦和甲骨文之中的‘流雪’……

无数紊乱的字符交错着,在苍白的扉页之上化作了令人眩晕的尖叫漩涡,来自思念中的绝望和哀嚎,随着梁公正癫狂的灵魂波长扩散开来,令能够倾听到其中的绝望的陈静默脸色越发苍白,直至最后无法抵御其中的绝望,难过的蹲在了地上。

一只手掌轻轻的按在梁公正的手上,名为有希的少女沉默的按着他的笔,轻轻的伸出手帮他将额前有些蓬乱的头发整理好,露出被掩盖在下面的空洞眼神。

她想要以祈愿之美好终结绝望哀嚎,可是却发现,自己所需要填满的,是一个仿佛黑洞一般的巨大裂隙。

在梁公正的心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呆呆的看着沉默的有希,狼狈的男人露出恐惧和绝望的空洞笑容,终于发出嘶哑的哽咽声音:“流雪她……已经死啦。”

白朔的神情越来越冷,直至最后终于明白了什么。

为了证明这一份猜测,他将手掌按在梁公正的肩膀上,感觉他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反对白朔接下来的动作。

那么,抱歉了。

白朔心中无声的叹息着,然后……读取,开始!

瞬间,以梁公正身体的记忆为媒介,白朔的意志开始逆着时光回朔梁公正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