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房间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这里不是手术室，而是一间病房。在她旁边那张床上，正坐着一个俊美的年轻男人，认真地拿着手术刀削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摘来的苹果。是苹果吧？虽然长成了紫色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苏黎风抬起头来，手中的水果在这时突然裂开了一张嘴，朝着他的手指咬了过去，却在他的随意一挡中咬住了手术刀。

“有意思吧？苹果也进化出了猪笼草一样的特性，不，应该说比猪笼草要凶残多了。现在它已经不能算作单纯的植物，应该叫动植物了。生态圈的巨变果然会引起进化的加速，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防护层的崩溃吧。也许是来自多重宇宙的辐射，又或者是异种们带来的地外细菌。”

“不过你对这些应该不感兴趣吧？不好意思，我话有点多了，你刚醒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的。”苏黎风歉意地笑了笑，将苹果扔了过去，“毒素不怎么强，你要是觉得能下口的话……”

“咔擦。”

少女小口小口地咬着，让苏黎风剩下的话都没了用武之地。

“那我们也算是加速进化的产物吧？”红叶忽然问道。

苏黎风一愣，随即点头：“没错。”

“我吸收的记忆中，有个环保人士总是在宣传保护环境的理念，说人类是地球的细菌，也许会毁灭地球……但我觉得，人类的历史还是太短了，相对于地球45亿年的历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点点塑料、环境污染，对地球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的灾难。只有这次可能是，因为连植物都改变了。所以我觉得，也许地球孕育出人类来，就是为了抵抗这次灾难也说不定。人类的一切发明，就好像哥哥你这样的研究者，都是地球所允许的，想得到的。”

“地球自己无法抵抗，所以才会孕育出人类来抵抗吧，从这方面来说，这些受到变异后改变的水果，对我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种营养。”红叶说到这里，忽然微笑了一下。

笑容在这个少女的脸上挺少见的，而且，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你笑什么？”苏黎风问道。

“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那么不应该了。”红叶沉就了一下，甜甜地笑道。

苏黎风心中一动。

这个问题，实际上他也想过。将所有的细胞、基因都换掉之后，变异种已经不算人类了。

可是没想到，一个比变异种更加分不清种族的小姑娘，在这方面反而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也许，这就是她一直都在想的问题吧。这次被苏黎风改造之后，她终于完全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