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信大师哈哈一笑,道:“照我看这一仗实不必费时间比下去,皆因我们三个老秃就算一起出手,也破不开风施主这种奥妙的心法,倘有损伤,大家都不好受。”
这番话等若说因风萧萧太厉害,连道信也没信心能在不出杀招的情况下留下他。
不论谁与风雪苦耗上那么一阵,面对类似的情形,都会心下发怵的。
佛门经此一役,再不愿与其硬撼,否则风雪也不会在受伤的情况下,这么轻易的离开长安,梵清惠也不会拐弯抹角的让李渊出手试探风萧萧,就是想为佛门留有余地,不至结成大仇。
帝心尊者收杖于背后,单掌立起,叹道:“风施主果然是武学的不世奇材,老衲佩服。”
他曾与风雪苦斗三日夜,如此恍如一时失神,剑尖便到了鼻前的情形,也不知道遇上过多少回,每一次都避得心惊肉跳,就算心下早有准备,风萧萧或许也会这种奥妙难言的心法,但真的碰见,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风萧萧目光在道心、帝心、大荒三僧的面上转了几转,微笑道:“三位大师都是有道的高僧,既然开了金口,风某不能不应,只是……”
他瞟向李渊,慢悠悠的道:“风某日前被人无辜围攻,这笔账又不能不收,真是两相为难啊!”
李渊身为一阀之主,怎会没有一番气度和眼力?眼见两位圣僧竟然都服软了,心下就算再是不忿,也不会显露于外,向风萧萧行礼道:“都怪犬子无状,冲撞了‘邪帝’,任打任罚,李渊绝无二话。”
一声“邪帝”叫得风萧萧直皱眉头,对于李渊的滑头,又一阵好笑。
从偷听李渊和大荒的谈话,以及石之轩的警告可知,佛门魔门都想要保持长安的势力均衡,所谓均衡,就是李渊三子相互制约,谁也不能突起,谁也不能没落,谁要是敢打破这个平衡,就会同时得罪魔门和佛门。
李渊如此光棍,打得也就是这个主意,他还巴不得风萧萧死不松口,非要致李元吉于死地呢!这样,都不用他开口,魔门和佛门自会替他担下这个干系。
他这么一开口,道信、帝心、大荒三僧就已各自苦笑,认为今日只怕不能善了了。
当今天下势力当中,佛门和魔门同时看好占据关中,雄霸长安的李阀一家,对于李渊三子,佛魔二门各有支持,倾注了无数心血,方才颇有默契的保持了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毕竟事关天下兴衰,正邪之争,宗门兴亡,自然谁也不敢等闲视之。
要知至魏晋南北朝,到隋一统天下,各门宗教有过无数次惨烈相争,伴着皇权,兴起过数次灭佛、灭道之举,也曾有皇帝下诏,同时断绝佛、道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