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尔的脚步声从远处慢慢接近，比格十分镇定地站在了原地，很多年以前，他就已经不畏惧死亡和痛苦了。况且，这一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被送到梦境的第四层，在那里自己的生还希望虽然更加渺茫，但也还不是没有希望。

培尔走到了比格的面前，他浑身沾满了血污，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反而似乎很享受这种鲜血的沐浴。在比格面前站定，他并没有立即出手，两人四目交对。

“你在等什么？”比格嘴角微扬。

“他在等我！”不远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比格有些讶异地朝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他没想到还有活人，但看到那人的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是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老者，那张留着满脸花白胡茬子的脸，是自己记忆力最不愿意去触及的存在。因为，当年就是这个人，将自己拽入了炼狱般深渊。

第214章 噩梦开始

黑袍人走到了两名少年的身前。

“比格，我们玩个游戏吧，你和你这位朋友，只有一个能活下来。当然，活下来的那个人，必须跟我走。做决定吧！”

黑袍人提出的这个所谓的“游戏”，其实是个两难的选择。如果让培尔杀了自己，培尔就必须跟黑袍人离开，那么他的未来将会永无天日，比死还痛苦。如果自己杀了培尔，自己固然是能活下来，也会再次沦为黑袍人的阶下囚，自己会比死还痛苦。

那把刀，从培尔手中脱离而出，悬浮在两人中间。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做出选择，如果十秒之内，你没有动手，那就意味着你选择将你的朋友送到我的手里。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调教他的。”黑袍人丝毫不做掩饰的扬起了嘴角。“倒计时，开始……”

比格依旧很挣扎，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虽然关于黑袍人的记忆并没有完全复苏，但看到那张脸的瞬间，他的灵魂都感到颤栗，那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在心里，一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不要跟他走，距离他越远越好……”

但另一方面，培尔现在的模样让人有些害怕，浑身血污的他的意识似乎已经完全被杀戮主导，那一双眸子里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神采，而是被暴虐取代。比格有些难以想象，如果让他跟着黑袍人走，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三，二，一……”

黑袍人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比格动手了。他伸手夺过了长刀，一刀捅进了培尔的腹腔，而他握刀的右手，一直没有停止过颤抖。

“对不起……我不能让他带你走，虽然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但我知道，他会把你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他会让你活着，但也会让你比死了更痛苦。”看着培尔渐渐恢复神智，然后有些诧异地看向了自己被比格捅穿的身体，比格大声解释道。但培尔却没有听，他的目光里满是无辜和绝望，那目光和比格记忆中多年前杀死培尔的那一幕如出一辙。比格有些不忍地闭上了双眼，“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