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远目一眼重重檐顶后的覆雪深山,长叹一口气,不言不语,亦道尽了沧桑。
究竟是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教人称“温蔼沈郎”的沈寒山也有苦难言呢?苏芷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赵楚之目送沈寒山入朱家,原本干涸的眼眶,又一次热泪盈眶。
他腹诽:在朝野中当官,可真是不容易啊!
另一厢,苏芷对“渎职”的沈寒山很是不满。
她显然没有领会沈寒山的苦心,反倒觉得这人奸诈狡猾,任她一人劳心劳力查案,他坐享其成!
苏芷非得治一治他!
待手下人真寻到了位居朱逢寝房的一条密道,报到她面前来,苏芷决定护好自己麾下的人,由她打前锋探一探路,顺道拉沈寒山来垫背。
对外说辞便是要朝中大员以身作则勤勉查案,麾下人才好上行下效。
她存心要吓唬沈寒山,机敏如他怎不懂呢?
是以,沈寒山故意从怀中摸出一张黄色符纸,还抽出一根红绳绑着的铜板缚在苏芷指尖,叮嘱:“保不准这暗道就是赤鱬妖女的老巢,你在前头摧锋陷阵,可要小心行事,实在应付不过来,也莫怕折损天子禁卫的威风,缺胳膊少腿也记得往回跑。”
“……”此言一出,苏芷沉默了。
沈寒山说得煞有其事,不似说笑。
她沉吟一会儿,问:“你不吓人,是会死吗?”
沈寒山语重心长地道:“芷芷,我是担心你。要知道我当年……呵,罢了,都是陈年往事,不说了。”
他卖了个关子,很有沉重往事不可提的禁忌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