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说:“你怕男子也就罢了,缘何怕我?”
闻言,哑奴错愕地抬头,看了苏芷一眼,仿佛在疑惑她为何知道这一点。
苏芷为她解惑:“你一见我们两个,目光便落在沈寒山身上,不住往后退步。你同他素未谋面,不可能是忌惮他,故而猜到,你该是怕男子。那么,将你囚在此处的人,或许不是那名赤鱬妖女,而是朱逢?”
听到这里,哑奴没有开腔。她深深垂首,缄默不语,后颈鼓起一颗颗圆润的骨,似神佛掌中的慈悲念珠。
她太瘦了,不知在这里饿了多久。
苏芷知道,要卸下哑奴心防,需废上不少气力,她并不急于一时。
于是,苏芷伸手,把哑奴拦腰抱起来,小小的姑娘,蜷缩入她怀里,不知是惧怕,还是安心,一时也忘记了反抗。
苏芷仍由哑奴靠在肩头,待王猛来后,她吩咐:“劈开院门,朝东西南北四方寻人。这是赤鱬妖女逃生的必经之路,才过去一天,她逃不了多远,仔细盘查看看,任何可疑女子都不要放过。”
至于哑奴,她定然见过凶手,得把人带回去,寻法子撬开小娘子的口。
哑奴吃过不少苦头,苏芷还没残忍到要对一个女孩儿上刑,故而她先一步带小娘子离开,安置进府邸,避免落到旁人手中。
难保那些急功近利的官吏为了尽快查出案情始末,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娘子上什么残酷手段。
苏芷虽不算什么好人,却也不至于为了抢功不择手段。
离开朱家前,苏芷又去问了一次隔壁的女使小香——关于那日进入朱逢家的神秘女子的衣着颜色。她说不过匆匆一瞥,只能确定衣裙大抵是素色,当时小香的目光流连女人帷帽上,至于衣上白色还是粉色倒没瞧那么仔细,也可能领缘袖摆缀有粉色花鸟刺绣。
说了等同没说,苏芷不再纠缠。
哑奴的事,由苏芷这边给官家禀报了消息。
案情有了进展,陛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不少,他命苏芷与沈寒山继续跟进此案,务必从哑奴口中得知更多凶手的样貌讯息,也好由刑部下达海捕文书供衙役和皇城司番营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