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山不知,可苏芷是见过哑奴身上密密匝匝的伤疤的。若朱逢是虐童的罪魁祸首,那么哑奴的旧伤便是拜他所赐。
这样的渣滓,沈寒山还要庇护吗?
苏芷想到沈寒山在朝野周旋,游刃有余,他着手此案,或许不是为了还弱小之辈一个公道,而是为了取悦圣心。
而官家主掌权衡之术,一心想要定罪于赤鱬妖女,为无辜枉死的百姓朱逢洗刷冤屈。
朱逢若从毫无瑕疵的善人变成了无恶不作的狂徒,这便不是官家想要的案卷结果。
沈寒山,为了仕途,或许可以顺从君心,改变这一结果。
苏芷把哑奴揽在身后,横眉冷对沈寒山:“你和那些严刑逼供、只求迅速结案交差的酷吏有何不同?为人处世没有半点人情味,官场沉浮之道倒是拿捏得称手。”
不怪苏芷把沈寒山想得太坏,实在是他年纪轻轻便深谙弄权之术,居于高位。
这样的男人,绝非城府浅显的平庸之辈。
苏芷看不透他,故而不敢信他。
她对沈寒山,总留一手。无论在朝为官,或是宅家里外。
也可以说,苏芷从来不认为沈寒山是个好人。
沈寒山怎么不懂呢?
寥寥几句话,他就看到了他与苏芷之间难平的沟壑。
沈寒山苦笑:“我在你眼里,是那等唯利是图的小人吗?”
苏芷不应声,他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