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料到这一点,他本该比她清醒。
苏芷不是一般的小娘子,她以事业为重,没有更多的细腻心肝,偏爱沈寒山。
苏芷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她面上不流露任何伤憾神色。
如今的沈寒山,只不过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同僚而已。
即便日后不再交谈,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毕竟,沈寒山于她,可有可无。
晴了一整日,难得又云雾缠绵。
簌簌的碎雪落下,掺在沈寒山鸦青色的发间。
苏芷踏在廊庑的阶梯上,居高临下睥着庭院里欲走的沈寒山。
他的衣下摆卷了一片绒绒的雪,风雪神来一笔,仿佛山水画绣纹样受了仙术点拨,显了像。
他站在清峭寒冷的天里,不发一言。
苏芷莫名想起了她入井湿透了的那一夜。
沈寒山抱起她,深一脚浅一脚,平缓踏在雪地里。
他的臂弯有力,能撑得起她的、伶仃的女子肉身。
苏芷原以为他无用,那日却也没有小瞧他。
方才,她的话是不是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