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主簿如今是州府官员的眼中钉,在地方混不下去,才会尽心尽力为沈寒山办事,将所有“保家”的希望孤注一掷,投到沈寒山身上。
前路堪忧呀。
跟了这样一位笑面虎似的毒君,也不知叶主簿这一回是输还是赢。
再过两日便是元日,都城放了七日节假,地方也依循朝廷的吩咐,腊月休假五日。
苏芷本想着地方案子办完了,可以快马加鞭赶回都城里,同苏母一道儿过个年,岂料沈寒山的琐事一出接一出,她抽不开身,只得伴着他,留在衢州度年节。
苏芷她是有家可归的人,被困在外地,心里愁闷可想而知。
而沈寒山孤家寡人,倒没什么异常,横竖年年皆如此。
沈寒山明明是大理寺府衙顶头上司,却和同僚没有多少私下往来。不知是秉持清廉做给君王看,还是瞧不上各司各府赠的薄礼。每逢年节,他的家中都无客相邀,只一人设宴独酌,形单影只。
还是苏母看他可怜,以热心肠邻里街坊的身份,请他来苏府过年,这才每回年尾能同苏芷打上个照面。
苏芷人不能回都城,心里正落寞,岂料除夕日,有从都城远道而来的信差专程给她送礼来了。
信差是大殿下陈风麾下的侍从,他把几封书信以及一个黄花梨木小箱笼递到苏芷手上:“这是大殿下差遣奴快马加鞭给苏司使送来的节礼,奴的口信儿带到了,得回京城当差了。”
苏芷话少,却不算不会交际之人。她知掖庭规矩多,能礼待一位便一位,免得日后留下话柄。
于是,她摸了摸袖口,取出一枚指甲盖大的宝葫芦金锞子递过去:“多谢差役跑一趟,路上辛苦了。”
这是苏芷取了半两黄金融的赏金锞子,她打算夜里赠叶家小娘子压岁用的。
侍从讨了彩头,千恩万谢离去了。
苏芷捧着那一箱沉甸甸的节礼回了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