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自以为这番话是“锦上添花”,唯有沈寒山知晓,这段说辞有多掺假。
他发笑,笑声低沉而魅惑,勾人得紧。
县令当是取悦到沈寒山,也赔笑。苏芷却知,这厮是在笑话她!
老匹夫,编瞎话这样顺畅,害得她颜面尽失!她哪里是名震四海的第一舞伶?!她根本就不擅舞艺!
沈寒山难得给了县令一个好脸色,温声道:“本官吃了酒,颇有些醉了,目眩得很。劳烦明府差人,熄两盏灯,以便本官缓缓神。”
“自然自然,不过小事一桩。来人,给沈提刑重新布菜上酒,再把灯吹灭几盏。”
沈寒山本意是想庇护苏芷一遭,他身侧煌煌璀璨的灯火熄了,夜色便昏暗了。如此一来,他更好遮挡苏芷姿容,不被人瞧出眉眼轮廓。
奈何县令不懂啊。他暗暗揣度沈寒山心思,回过味来,奸笑两声——原是想趁光线昏暗再行苟且之事,沈郎君好情趣!
他被沈寒山挑起了兴致,也喊来一名美妾随侍。
美妾怨怼地看了沈寒山怀里埋头不起的舞伶,心里妒恨极了:若她早些换了香粉,保不准沈提刑怀中座位便是她的!偏偏让一个浪蹄子捷足先登。
她有意同舞伶竞争,故作温柔小意地倚靠入县太爷怀,声儿催浪似的娇嗔:“哎哟我的爷,快来吃杯酒吧!妾喂你!”
她自认燕语莺声,定能勾得沈寒山神魂。
岂料沈寒山全然不在意搔首弄姿的美妾,他的全副心神都记挂在身前小人儿上头。
沈寒山有意戏弄苏芷,低声诱哄:“怎么?见了本官竟羞臊至此,不愿抬头同本官讲讲话吗?”
他柔情备至,风度翩翩。
苏芷却微微仰首,目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