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事了?今年怎么了,怎么这种见鬼的事故这么多?”
当同事开始吐糟这事时,白妍已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匆匆地离开了。
另一边,在地陷事故现场附近的一家饮品店里,王雷拿着手中的平板电脑,正和坐在对面的白烨交谈。
“这是去年国庆时阳明湖华兴桥断桥事故的现场照片。当时我们一家人正要过这座桥的。可是在过桥前,我母亲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悸,她说看到了我们一家人掉到水里淹死的模样,然后我们就没有过桥,再后来,事故就在我们眼前发生了。而在那之前,我则突然产生一种一脚踩空的感觉,而我的父亲则是生出被水呛到的幻觉。”
“这张照片,是那次事故二十小时后,我父亲在洗澡前,他打开衣柜拿衣服时,说手突然被什么东西用力地刺了一下,但事后没有找到刺伤他手的东西,纯粹只是神经的错觉。然后他在打开热水器洗澡时,意外地触电身亡。”
“这是去年十月九日的照片,我母亲登上这辆车前,突然打了个趔趄,当时她没有发觉异常上了车,而我看出不对劲没上车,叫她赶快下来时,车门关上,已经来不及了。后来那车开了,路上一个急刹车,她身体没站稳,额角磕到前面人的行李突出物上,就这么走了。”
“这些事情发生后,我就意识到有可怕的脏东西,盯上了我。”
“这些,则是后来我遇到的各种可能致死的意外,只要有可能,我都拍下来,记录下来。比如这张,是高空坠物,是楼上的花盆掉下来,幸好我提前收脚,再多走一步就会被砸到头上。还有这张弓箭的照片,好像没什么,但当时是两个熊孩子在玩改装后的弓箭,差点射中我的太阳穴,全靠我反应快。还有这张,一辆运货的车在边上急刹车,一根钢筋带着惯性飞出来,差点捅到我……嗯,还有这个,地上的这块香蕉皮,当时我差点踩中,如果踩中的话,就会从前面电梯楼梯上滚下去……”
坐在年青漂亮的新手女司机面前,王雷一边拔动着平板电脑上的照片,一边向她讲解着自己的过去。说这些事时,王雷平静得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脸僵硬得像张扑克牌。
不论是谁,一年里被“死神”用各种手段“谋杀”(未遂)了五十多次,同时又看着死神成功谋杀了数位他救下来的同类,再多的激情与热血,都会变得冰冷与麻木。
今天会坐在这儿,陪着白烨说了这么久的“废话”,纯粹只是王雷身体里雄激素在作怪的原因,漂亮的女性落难时,总是比普通的肥婆丑女能得到更多自以为是“白马王子”的伸手相助,王雷再麻木,他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包括最初桥上的那次,这一年里,”他“杀了我整整五十二次,我都逃了过来,不过代价也很大。”
王雷边说边搀起左手的袖子,露出前臂,白烨看到,上面有着新旧不一的六七道伤疤。
“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坐在对面的白烨,拿咖啡杯的手在微微发颤着。
王雷道:“道中有万物,万物皆有道,万物皆有一线生机,只在与把握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