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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远近看山皆不同。

身在远东的英国外交官们,通过和复兴军的常年交往,清晰地意识到,这是第二个普鲁士,而且还是加强版的那种。

但身在西欧唐宁街的那群国会议员的眼中,这不过是一个古老腐朽的东方里,一个比较“能打”的地方势力。王雷夫妻是很“能打”,可是除了他们俩,这股势力还有其他象样的高手吗?三四十名天位高手差不多就是这个势力的全部家当了,在唐宁街那伙人的眼中,从南北战争中迅速恢复过来,并且在今年的国家财政收入和工业产值已超过英吉利的美利坚人,才是第一威胁。

就在今年,美利坚人的舰已占领了火鲁鲁群岛(夏威夷),将其势力扩张到太平洋中部,从而建立了将势力伸进西太平洋的桥头堡。

这一重大事件在当时就引起了大不列颠旁边上下的全面警惕,美利坚威胁论顿时成为全民热炒的大话题。

虽然英吉利帝国天下无敌的皇家海军魔导舰队,完全有自信在“一天”之内将美利坚人的舰队全部送到大洋里去,女皇的圆桌骑士同样也有信心教育那些野蛮的扬基佬重新作人。但是,作为这个时代的地球霸主,世界警察,哪里都要搅两棍屎的日不落帝国,他们的地盘实在太大了,而对他们怀有恶意的敌人实在太多,而有用的盟友小弟却太少:俄罗斯人因为克里米亚战争,对英吉利人恨得牙痒痒。而法兰西人——英吉利人所以在普法战争中能保持“友好中立”,甚至默许支持普鲁士对法开战,那是因为拿破仑三世领导的法国同样被他们视为大威胁,想玩二虎相争之计。在英吉利人眼里,法兰西人和俄罗人,在这个时期同样是大敌。

哈珀这些身在远东的人,亲身经历和体会后,感受到复兴区巨大的潜力威胁,但在唐宁街那儿的上层,他们远在万里之外,脑海里对这里的理解,还停留十几年前两次阿芙蓉战争时,靠着几千人和几位天位强者就把清廷的脸轻易地按在地上反复磨擦的辉煌中。

“一个最多只能抽出三十多名天位强者的地方势力,怎么可能成为帝国在远东的威胁?”

在唐宁街议会眼中,复兴军的势力最多相当于欧洲的三等强国,也就是和西班荷兰这些破落户差不多的水平。

要让他们相信复兴军威胁论,说什么“二三十年后会变成帝国在远东的大威胁”,与其担心这个,那还不如去担心美利坚的那帮扬基佬们二三十年后会发育成什么样的怪兽,谈谈美国威胁论更有市场一些——毕竟美利坚可是在今年,其国内工业产值已全面超过帝国,国内已知的天位强者数量,也已达至一百六十人之多,而以美利坚的体量,人口基数,二十年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想想都让人害怕。

而比复兴军更强的普鲁士人如果不是此战胜得太过漂亮,本来英吉利人还是把他们视为“盟友”的。即使是他们大胜法兰西人的现在,英吉利也只是将其视为应当适当压制,偶尔敲打一下的盟友势力。

对比一下美、德,法,俄这些有威胁的强国,在唐宁街上层的眼中,远东地区的复兴军能带来的麻烦,甚至还不如中亚病夫土尔其,或者腐朽的老帝国奥匈更有威胁。

所谓的“复兴军威胁论”,也就是在远东有少数人叫嚷,在唐宁街根本就没有市场。

而当林妙善率领的复兴军出现在普法战争的战场上时,哈珀看到的是这头新生的幼虎已经长得有些威胁了。而在唐宁街那边,他们的看法却是:我们在东方收了一个能打的小弟,将来可以靠他来压制一下不老实的美利坚人和不断地把伸手伸向远东的俄罗斯人。太平洋远东这边,拉拢复兴军这个能打的“小强”盟友,可以很好地平衡太平洋沿岸,对抗美利坚国潜力的威胁。当哈珀私自调动天位强者加入清军,挑动清军和复兴军开战的消息传到唐宁街后,无论是女皇还是唐宁街议会的那帮人,大多都认为他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私自”搅屎,破坏了远东“大好的和平稳定”的局面。

而官僚们,向来是最憎恨折腾,最喜欢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