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遇时,世界也是红与黑交织的颜色。被炸毁的车站只剩下钢筋铁骨的废墟,火光在浓烟中朦胧飘摇,到处都是呛人的烟尘。但那个时候与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
黑色的身影提着银色的长刀,转眼便消失在了熊熊燃烧的火海之后。
那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眼前的建筑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坍塌,溅起无数飞舞的火星。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什么都没了。
火海燃烧的声音震耳欲聋。
什么都没了。
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
火海将周围变成了高温的地狱,黑夜被火光撕裂,露出通往深渊的豁口。她站在那片噩梦般的景色前,在燃烧的烈火中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一开始只是微微颤抖的细响,后来扭曲的声音逐渐清晰,她发现自己在笑,笑得喘不上气,很快就开始缺氧。
飘散的浓烟焦黑模糊,身体终于脱力跌到地上,背脊不受控制地向前弯曲,她攥紧胸口,额头抵着地面,浑身都在因为抽搐般的笑意剧烈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这个身体没有眼泪,就算能够流泪,眼泪也会被高温蒸干。当一个人的情绪达到极限,最后的表现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无法负荷这些情绪的身体扭曲痉挛,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人在无声大笑。
陌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那名幸存者似乎想要将她扶起来,又不敢触碰她此时的模样。
“这里太危险了,不能久留。”那个蓄着胡须的男人背着焦黑的身影,衣服和皮肉黏连在一起的村民垂着枯黑的手。空气里充斥着血肉被烧焦的气味。
她无法回应,无法出声,攥住胸口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她甚至连松开手指都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像精神失常的疯子,这个判断其实无限接近真相。
毕竟,她究竟算什么呢?
名字是偷来的,身体是偷来的,什么都是偷来的,原本以为至少意志和感情属于自己,但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是谎言。
都是假的。
意志也好,感情也好,都是受体内的寄生物操纵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