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填色。”顾风将颜料盘推过来,“会吧?”

陆水不确定地摇摇头,他会很多东西,学习、跳水、撒谎、伪装、做简单家务,这些都可以,可是没有人教过他画画。

他抬头撞上顾风的眼神,而顾风的神色在困惑和犹豫中转换,最后将右手伸向了笔袋。“我教你。”

陆水的注意力又被队长的右手吸引,怪只怪队长的手太好看了,指骨长,指节不明显,还直,整体长度比自己的手指长一些,抓东西应该很稳当。在那只手伸向笔袋时陆水有些失望,他仍旧微微昂着头,还以为他们会用同一支笔。

“没笔了。”顾风翻了下笔袋,里面确实空了。他的手转回来,陆水坐直,等待他低温的手掌包裹自己的手背。

可最后顾风只是礼貌性地捏住了软性画笔。

陆水看着笔头在纸张上缓缓滑动,湿润的笔尖沾着黑色颜料。他认真地凝视落笔的地方,想象手背正在感受队长的掌纹,想象他们的手交叠。

从7岁泡水到今天,10年的日日夜夜,他们的指纹早已模糊,游泳生永远用不了指纹解锁。

陆水没觉得心跳加速,只觉得胸口有点酸疼。

“队长。”他酝酿了一下语言,“如果你将来退役,可以当画家。”

从落笔方式和力度上陆水能感觉到他的专业,如果自己猜得没错,这几幅精致的画应该都是顾风的作品。这么漂亮的手,无论弹钢琴还是画画都很赏心悦目。

“妹妹头你不会聊天哦。”柏雅悄无声息地坐过来,“没有人会和一个巅峰期的运动员说退役。”

陆水皱起眉毛,退役是迟早的事,30岁之前八成就要退了,运动员的竞技生涯已经过去一半,自己最多再陪队长跳12年。他再次看向顾风,看他的下巴和颈上淡青色的血管,不提退役的事,反而问:“我不会画画,填不好看怎么办?”

“这是废稿。”顾风放开陆水的笔,看向柏雅,“看着他一下,别让他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