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原往旁边挪了挪,挪出跟傅枫青的亲密距离。

亲密距离,是无权的人不能贸然闯入的距离,是造成人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地铁上、电梯里,极度不舒服的罪魁祸首,是心理上,跟另一个人连接的空间。

钟原退开这样的距离,表示放弃。

他往露台另一边走去,可是刚刚走出几步,钟原他就听见傅枫青对着电话里说:“嗯,先这样。”

傅枫青手里的烟燃烧到末尾,他边挂掉电话,边跟着钟原而来,钟原甚至能感觉到,身后傅枫青的目光。

但是他不敢回头,等他终于走到栏杆处时,状似倚靠着栏杆。

钟原他不经意地往傅枫青这边一瞥,傅枫青正站在他旁边的垃圾桶,熄灭着烟头。

傅枫青站在垃圾桶的右边,用左手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碾碎着燃着烟头的火星。

但钟原和傅枫青是从左往右走的,明明,在垃圾桶的左边,停下来,用右手摁熄烟头更符合人的习惯。

违背使用习惯,只因为这样距离钟原更近。

钟原将这一切看在眼底。

现在的傅枫青离他太近了,近到钟原他甚至能闻到傅枫青身上熟悉的烟草气息。

不熟悉的,是傅枫青身上的,跟钟原生疏的陌生感。

傅枫青就这样站在钟原旁边,用手抵着拳头咳嗽两声,他又往前迈一步,彻底走入钟原的领地范围。

钟原已经被傅枫青的气息包围,鼻尖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烟草气息。

本能的,跟以往一样的绯红,慢慢在钟原的皮肤上晕染开。

钟原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又往右移动几步,几乎是被傅枫青逼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