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钱。
路轻脑子里回放着母亲离开之后的种种。
那些年家里被一群陌生男人翻箱倒柜拿走了所有现金,完事儿他爸还得给人递烟。大年三十被人堵在走廊拳打脚踢,完事儿还指着他爸说你亏的老婆跑了,亏你生的是个儿子不是女儿。
路轻彼时不懂,后来懂了。
后来也明白了,他妈要是不跑,他要是个女孩儿,早被他爸推火坑了。
路轻只是先薅了一把自己头发,等到云烁慢慢走出这件屋子,这间房子,他忽然笑了。猝不及防地笑了,笑了大概两三声。
“操。你。妈。”
他直接抄起地上断掉的玻璃瓶颈,然后外面的云烁就听见了这一巨响。
路轻本想往他爸太阳穴上抡,一抡解千愁。
云烁也以为他往他爸脑袋上抡了,当即拔腿冲进去,路轻用玻璃瓶颈抡的是他爸房间窗台上一个小小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和一个婴儿。
太操蛋了,路轻想,他爸是觉得他这一天天过得太平淡了吗。
路轻也被警察带走了,他是儿子,他得做毒检做笔录。
所以云烁再见到他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云烁买了点吃的,跟张妙妙请了假,电话叫蒋经理回基地看着队员单排,人坐在公安局门口的长凳上。
还未到夏天,所以日落之后还是有些凉意的。太阳落山了,但天没黑,灰蓝色,公安局的马路对面有个大平地。这会儿遛弯的遛孩子的遛狗的都出来了,趁着凉意,晚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