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轻掀了点帽檐,露出了眼神,让自己坦诚一些,“爸爸是不在了吗?”
“嗯。”
零点一过,麦当劳关掉了位置比较靠里面的灯,只有点单柜台前一半的位置是亮着灯的。这让路轻有种你再问下去,这半边的灯也得灭了的错觉。
但云烁没等他继续问,“我在洛杉矶打总决赛的时候,我爸突发心梗,抢救无效。”
这瞬间就像潜在深海,耳膜快被压爆,四周透不进光,这麦当劳的小桌下面好像不是地板,而是海底的沙地。
也就是说,云烁不仅错过了和父亲的最后一面,还错过了守灵、下葬。算上时差,就算他改签了自己的机票历经二十六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回到家,他作为一个儿子,已经什么能做的都做不了了。
路轻无法想象他坐在机舱里,和等待转机时的心情。
全世界都在为他欢呼,他却只想把冠军奖杯退回去。
“哦……”路轻半晌吐不出话来。
相对而言云烁比他轻松很多,咖啡有点烫嘴,稍微抿了一小口,“没什么,所以我退役了,我不想再上赛场了,我睡觉不静音,你可以理解成ptsd,我实在太害怕如果我妈再有个突发……情况什么的。”
“对不起。”路轻坐直起来,认真地说,“我当时居然还想让你继续打。”
“你当时又不知道,没事。”
路轻转了个脑回路,冷不丁地问,“余子慕知道吗?”
“赘婿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云烁打趣他,“刚跟我打拉扯迂回聊了半天女子战队张妙妙,现在张口就问了。”